贺小兵气得恨不得一个巴掌就扇过去。
他无功而返,只好请来了父母。
父母一则担心贺小花会没有好下场,二则自然不想儿子的前途受到影响。
儿子能够去参军是一件非常光荣的事情。政府的宣传口号都是:一人参军,全家光荣。
这个时候参军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指标有限,不是谁想去就能去的。不但要身体好,出生好,还要跟村长、村支书的关系好。现在,贺小兵好不容易有了这样的机会,怎么能就此断送呢?
小花的父母自然是马不停蹄地跑去了公社。
小花一见到自己的父母,就知道父母的来历。她这时候虽然也很需要父母的安慰和帮助,但他们如果是来客的,她也不会听他们的。
贺母一看到被关押的小花,十分心疼,走进去就抱住了小花:
“小花,你怎么就被关了起来了呢?你害不害怕啊?有没有受欺负啊?”
“妈,说不害怕是假的,我也害怕呀!可是,我又莫做什么坏事,又莫有反党反社会,又有什么好害怕的呢?”
小花在母亲的怀里感到很温暖,差点掉眼泪。
“花啊,既然没什么好怕的,那你就说出来吧,何苦受这个委屈呢?”
小花一下警惕地推开了自己的母亲,不满道:
“说什么说?我不是都说了么?就是我做了一个梦,梦到了两年后我们国家会恢复高考,每个人都可以考大学,都可以凭自己的成绩上大学!这也有罪么?一个人做梦也有罪么?”
一说做梦的事,贺母自然一下就想到了晖尔!那个女孩是个神女,做的梦都是会实现的。要不是她的一个梦,救了小花的命,世上可能早就没小花这个人了。
现在小花跟晖尔又是好朋友,上次晖尔被人恶意诋毁,小花还冲上去跟造谣者拼命。
贺母一下心里有数了,为了证实自己的判断,她便轻声道:“花儿,是不是晖尔做的梦?是晖尔告诉你的是不是?”
小花警惕地后退,盯着贺母:“你想干什么?你也想我做一个忘恩无义的人么?我告诉你们,晖尔是我的救命恩人,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们要是敢伤害她,就不要认我这个女儿了!”
贺母与贺父一听,立即就明了。
“小花,不是要你出卖晖尔,而是晖尔她是个有本事的人,她是神女,没人能够伤得到她!你看,上次的造谣诋毁,来势那么凶猛,晖尔不是也轻易化解了吗?”
贺母道:
“但你就不同了。你就是个普通人,你保护不了自己的,还要牵连你哥哥。我们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如实地说出真相。这样,我们没事了,晖尔凭着她的本事,也会没事的!”
“是啊,小花!”贺父也劝导:“人家晖尔父亲也是个有本事的,她自己也那么有能耐,没人能把她怎么样!你即使说出了晖尔,晖尔也不会怪你的;但我们只是个普通老百姓,没什么本事,死扛只会害了自己。你哥哥这次的机会不能丢啊!”
小花气得脸色发白,她恨恨道:“张兰,贺道明,我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敢出卖晖尔,敢当叛徒,我就跟你们断绝父女、母女关系!彻底跟你们决裂!”
张兰和贺道明无语凝噎,只得退出了禁闭室。
张兰和和贺道明出来后,想来想去,不知怎么办好,最后决定一起去求晖尔,让晖尔再救小花和他们家一次。
这时恰好看到晖尔向公社走来。
张兰和贺道明立即迎了上去。
张兰先给晖尔鞠了一躬,哭诉道:“晖尔啊,好闺女!你就救救小花,帮帮我们吧!我们一家要走投无路了!”
张况都给晖尔说了。她本来觉得一些话说不出口,准备挨骂,就是晖尔对他们下降头,惩罚他们,但只要不影响到他们的儿子,不影响到小花,他们也认了。
谁知晖尔一点也没生气,竟然对他们道:“张婶,贺伯伯,你们放心,一人做事一人当,我这就去替换小花出来!不会让你们为难的!”
张兰和贺道明正要千恩万谢,晖尔已经走进了公社。
看到这个步履坚实、从容不迫的女孩,张兰和贺道明一时迷了眼。这个女孩,比小花还小一岁,却这么沉稳,就像是看透了世间的一切,没有任何事情可以威胁到她似的。那份胆魄,那份藐视一切的眼神,就连他们这些成年人,也是不及分毫的啊。
晖尔进去后,主动坦白了一切,然后淡笑地看着那个审讯她的民兵,道:“请问,做梦也有罪吗?”
那人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才好。只得反驳道:“有没有罪,由革委会说了算!我劝你还是老实点!”
“我又没有罪,我怕什么?你告诉你们上面的人,如果有人敢颠倒黑白,故意伤人,那他的下场肯定要比我悲惨一万倍!”
晖尔一直面带笑容,她那么地自信,那么地从容,那眸子里仿佛有着一股魅惑的、诡异的邪光,让人不寒而栗。
两位审讯者立即将门关上,退了出去。
这个女孩,身上真的有一股鬼气,好像不是这个世间的人。还是少招惹的好。
难怪这世上,有着许多关于她的传说。
莫非她真是精怪转世的妖女?
晖尔从审讯室里出来,就被直接推进了一个光线很暗的房间。她眼睛适应了好一会,才慢慢看清里面的一切。
房间里没有床,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