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原出差回到“原创”,带回来签好了的合同。对于深城以外别的城市的订单,“原创”接得相对少些。可这几年来,有了乔天霖的加入,“原创”向外的涉及面就越来越广,出差变成了平常不过的事情。陆原常说,也不知道乔天霖是不是天生就是吃这行饭的,想要什么单子就有什么单子自动找上门来。
其实,只有乔天霖自己知道,他能让公司的订单越来越多,他能让自己被提拔被重用的速度成为行业中的佳话,除了他的专业水平之外,更多的是他坚持不懈的努力。像他们这样的软件开发公司,产品的价格已经没有太大上下浮动的空间,拼的也就是产品开发的周期和后期维护服务的质量了。
初来“原创”,乔天霖应聘的职位是软件设计师。他没有大学毕业证书,所以薪酬不高,可他毫不在意。
这些年软件行业的蓬勃发展,让他看好这个市场。可是要自立门户,他必须尽快强大自己。在“原创”,他旨在取经,他要积累经验,他要提升能力,他要确保迈出的下一步稳健无失。他会不耻下问,也会废寝忘食,他要把过去几年丢掉的专业给捡回来。
于是,在“原创”工作了一年之后,他制作软件系统原型的速度越来越快,也越来越能贴近客户需求。于是,他们组的程序员和测试员很轻易地就缩短了产品开发周期,为公司赢得了更多的生意。
年底,看着他们组向上飙涨的业绩曲线,陆原心里是清楚的。虽然这肯定不是某一个人的功劳,可如果每个团队里有这么一个人来领跑,那么“原创”业务的扩张也就指日可待了。
“原创”是私有企业,文凭固然重要,可实力考核却是更为关键。陆原是个聪明的老板,否则也兼顾不了公司需求分析师一职。他知道好马要有伯乐,伯乐也倚赖好马。于是他破例提升了乔天霖作主管,加薪比例大,年底的奖金也相当丰厚。公司的资深设计师也不好说什么,谁都没有乔天霖那么用功和努力,他只是得到他应得的。
这个行业本来也就是看你做的产品如何,再多的言辞都是废话。更何况乔天霖也并不在意别人的看法,他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情,至于他不想做的,恐怕你也强迫不了他。
在“原创”做了两年,乔天霖感到这里已经没有了发展的空间,他想离开了,他需要收获更多的资本和资源去创建自己的软件公司。乔天霖准备提交辞呈的时候,也正是陆原忙得焦头烂额的日子。
“原创”本来是陆原和另外一个人合伙开的公司,可他的合伙人因故撤股离开,只留下陆原一个人忙里忙外。就在陆原一个人撑着“原创”唉声叹气的时候,他的脑子里灵光一闪想到了乔天霖,为什么不试试呢?
有了想法,陆原便找了乔天霖,问他有没有意向做公司的架构工程师。这个职位本来是由陆原的合伙人担任的,可他合伙人都走了快两个月,陆原还没聘请到一个合适的人来代替。
陆原的这个提议让乔天霖的心里亮了一下,他愿意尝试新的东西,他喜欢专研新的技术,他觉得他的未来可以被触摸得更具象化,而不是盲目地孑孓前行。
当乔天霖在兼顾主管的同时又把架构工程师做得游刃有余的时候,陆原想不爱他都难了。他明白乔天霖是一条游龙,而唯一能让这条游龙留下来的办法就是让他入股“原创”。
对于陆原的开门见山,乔天霖也并不感到惊讶。这些日子的相处,他已经了解陆原的为人和性情。他想,与其自己重头开始去操办一间新公司,不如和陆原一起创业。
可那时的他还没有足够的资金买下“原创”一半的股份。所幸楼市看好,他就把自己名下的那套小公寓给卖了,筹到的资金入了“原创”三成的股份。而这两年,“原创”的生意呈直线上升,收益甚丰,乔天霖又买入了两成股份,与陆原名下的股份持平,成为了真正的合伙人。
不过,他这个合伙人却总是要被陆原提醒自己的身份地位。譬如在公司里要和善亲民,譬如在客户面前要春风和煦,又譬如在外应酬要积极主动。乔天霖听了,点着头一一照单全收,可却依然是我行我素。就好比现在,陆原拿着签好的合同来到他的办公室让他请客吃饭,他仍然是那句话:“好,我请客,你买单。”
陆原生气:“我帮公司签了大单,你就吃点亏请我吃个饭都不行?”
乔天霖慢条斯理地从抽屉里拿出另一份合同:“那我签的单,谁来请我吃饭?”
陆原一把抢过那份合同,果然是老姚的亲笔签名,他乐了:“我们这半年都不用做了。”
乔天霖抬眼瞧了瞧陆原:“陆总这志气。”
陆原不理乔天霖的揶揄:“居然不跟我说,瞒到现在?”
乔天霖淡淡地答道:“也是昨晚才搞定的,你才回来,我怕影响你倒时差所以没打给你。”
陆原一拳打在乔天霖的肩上:“倒什么时差,我又不是出国。”
乔天霖点点头:“还好不是出国,不然回来不但要倒时差还要重新适应母语,那我们的饭局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陆原正想反驳,乔天霖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看了看号码,便摁下了接听键:“兰兰,有事找我?”
电话的确是盛芳兰打来的:“乔大哥,是我。上次跟你提过一起吃饭的事情,你什么时候才有空?你看我已经在‘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