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树人会说:“这难道就是你的反思?你这种反思程度,可不足以让你今后再避免同样的错误。”
柳树人会说:“我该如何反思?不如你来教教我该如何反思?”
松树人会说:“难道你不该反思自己所撒的谎吗?”
柳树人会说:“实在没想到你在心中最计较的事情却是我的谎言。”
松树人会说:“难道不该吗?你还记得你当初所说的谎言吗?”
柳树人会说:“我不就是对你撒谎说我清楚记得我们的行进速度吗?”
松树人会说:“你撒的谎可没有那么简单,你为了让我相信你的谎言,编造了许多细节。你告诉我,你默默统计了我们自出发以来,一共迈出了多少步。若是没有这些细节,你的谎言又岂能骗过我?”
柳树人会说:“现在回过头来看,还真有些好笑。我这谎言编的也是漏洞百出,我又怎么可能统计出自己迈出了多少步,没想到你竟然会相信。你还真是一个单纯的松树人。”
松树人会说:“难道你不打算反思自己撒谎成性的习惯吗?”
柳树人会说:“既然都是习惯了,又岂是说改就能改的?我若是现在拍着胸脯对你说,我立刻就改,岂不是又在撒谎?”
松树人会说:“你难道是不打算改正了吗?”
柳树人会说:“你难道不认为自己也该负责吗?”
松树人会说:“我又有什么过错?”
柳树人会说:“若不是你过于死脑筋,我又何苦要撒谎?你当我撒谎的时候不用费脑子吗?”
松树人会说:“你怎敢把责任推给我?”
柳树人会说:“我本来是不打算与你计较责任的问题,但见你咄咄逼人,我不得不为自己辩白一下,免得让你以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
松树人会说:“好,你说我有什么错。”
柳树人会说:“我刚才已经说过了,你就是一个死脑筋。你固执地认为自己选的道路是对的,不肯接受我的任何提议。”
松树人会说:“我选的道路就是对的,我当然要坚持自己的选择。难道我要放弃正确的选择?”
柳树人会说:“我们只是事后才知道你选的道路是对的,在当时你选的道路只是可能是对的,我选的道路也可能是对的。”
松树人会说:“在当时我至少说出了支持我的观点的依据,而你为了自己的观点所做的却是撒谎。”
柳树人会说:“你真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蛋。我都承认了自己的问题,你却还在斤斤计较。我用谎言支撑自己的观点,可能会因为谎言与真实不相符,而导致自己支持了错误的观点。你用真实的依据去支撑自己的观点,同样会因为依据的不充分,而导致自己支持了错误的观点。”
松树人会说:“难道你是说我们今后都不用为自己的观点寻找依据,而只是应该为自己的观点编织谎言?”
柳树人会说:“反正当时都不能确定哪一个选择才是对的,我们为自己的观点寻找依据,或是为我们的观点编织谎言,又有什么区别?”
松树人最后会说:“你这个卑鄙无耻的柳树人。”
柳树人最后会说:“你这个榆木脑袋的松树人。”
微胖大人终于说完了所有的场景,张翰林松了一口气:“终于听你说完了这些无意义的争吵。”
微胖大人说:“你认为这些争吵毫无意义吗?”
张翰林说:“就算是争吵之人的水平非常高,就算是他们能吵出一朵花出来,在我看来也都只是争吵。只要是争吵,就是毫无意义。”
微胖大人说:“看来,你也是一个标准的柳树人。”
张翰林未予否认,而是问微胖大人:“你的寓言故事,该不会就这样结束了吧?”
微胖大人说:“你比柳树人聪明,你知道转移话题。”
微胖大人虽然不满张翰林转移话题的做法,但还是顺着张翰林转移了话题,继续说起了自己的寓言故事。
松树人和柳树人总是陷入无尽的争端,终于有一天,松树人和柳树人都想到了彻底解决这种争端的方法。
这种说法或许不怎么严密,更严密的说法是,松树人和柳树人一直都知道彻底解决这种争端的方法,终于有一天,松树人和柳树人都开始严肃地讨论这种方法。
这个方法就是将国家一分为二,中间建起一座高墙,从此所有的松树人永远生活在墙的一边,所有的柳树人永远生活在墙的另一边。
松树人认为柳树人永远也不可能意识到对错的重要性,在问题出现的时候,只会逃避问题,不会解决问题,与其与这样的柳树人生活在一起,被他们陷害,不如就彻底与他们分开。
柳树人认为松树人永远也不会认识到效率的重要性,在问题出现的时候,分辨对错只会降低效率,与其与这样的松树人生活在一起,被他们拖累,不如彻底与他们分开。
这个方法一经正式地严肃讨论,所有的松树人和柳树人第一次在一个问题上达成了一致,所有的树人都同意了这个方法。
树人国的正中,就这样被竖起了一道高墙,树人国从此被分为松树人国和柳树人国。
微胖大人问张翰林:“你认为这样一座高墙被竖起来之后,松树人国和柳树人国的命运又是如何呢?”
张翰林说:“我哪里会知道他们的命运?”
微胖大人说:“我这寓言故事并不是封闭的,而是开放的,你也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