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秀儿闻言后便松了一口气,道:“不错,相公日后前途不可限量,我都只能作妾。她纵是中原名妓,但也不过贱籍之身,又岂能作妻?”
“作妾?你为何要作妾?”
“我不过一介商贾之女,相公乃带俸锦衣卫百户、世袭磁州文巡检,且简在帝心,又功名指日可待”
望着一脸疑惑的何瑾,沈秀儿更是一脸疑惑:“相公,你不会是想娶我作妻吧?”
“有何不可?”
这话一出,沈秀儿面色不由欣悦起来。但随后,她又温柔慈爱地看着何瑾,摇头道:“相公有这份儿心就行了。只是这不可以的。”
“相公乃人中龙凤,日后必会飞黄腾达。倘若娶了一介商贾之女,非但会被人耻笑,更会为官场世俗所不容。日后仕途当中,也会非议重重,受人排挤鄙夷。”
何瑾闻言,不由淡淡一笑,道:“我不在乎。”
“可奴家在乎!”沈秀儿陡然一声叱喝,蓦然竟拔下了头上铜簪,抵住了自己的脖颈。
她眼神倔强,神情激动:“相公一片真心可贵,但奴家却不想被千夫所指,被万人唾骂。更不想心爱的男子,因我而遭受冷眼!相公如若不从,奴家就死在你面前!”
这一瞬间,何瑾才明白:自己,原来真的在明代。一个他已尽量忽视,却等级森严到无孔不入的时代。
你一个人可以离经叛道,但真正爱你的女人,却不会让你受这样的苦。
这一瞬间,他没有再轻佻,没有再孟浪,而是缓缓地点了点头,道:“好,那我便纳你为妾”
沈秀儿闻言,才慢慢地放下了手中的铜簪。
她努力想让自己露出一个笑容,可眼泪却止不住在眼眶里打转。
“可是,你却不能阻止我真心爱你。”何瑾却继续着自己未尽的话,道:“毕竟,你已在我心中,占据了一席之地,最初也最珍贵的一处地方”
这话一入耳,沈秀儿眼中的泪,蓦然濡湿了前襟。
她一下扑入了何瑾的怀中,拍打着何瑾的胸膛:“你这人,就是会哄女人奴家这一辈子,注定要被你吃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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