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名义上是瓜分荆州,但陆逊的核心思想仍然是寸土不让!
要不是襄樊被曹魏握在手里,如今也不至于那么被动。
陆逊何尝不是一个志向远大的人,他希望带领孙氏打出江东,但上天似乎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在四面围堵的情况下,谁又会攥着名义上的联盟而凭空幻想呢?
难得说汉军打下了天下还真会分这个所谓的盟友一城半池吗?
绝不可能,到最后可能连兵都不想出,直接甩给孙家一个什么名号,让他去南蛮好生修养....
届时的局面,对如今的吴国,无疑是最不希望看到的,一个国家,干不过别人,却不能使别人消灭,只能走见风使舵的方法,两边靠,虽然在道义上有所...但实际效应十分可观。
七月。
汉军仍然和曹肇对峙在雍凉。
然而此时的战略分界线,早已大有不同,如今汉军所掌控的地盘,大抵为渭水南岸诸城郡,如五丈原,郿县,散关,也包括渭水东北方向的陈仓,街亭,柳城,威山山畔,以及祁山大道。
陇右已然全部划入汉境,在汉人眼里,它已经被“光复”了,如今汉廷法令已经予以实施。
战局的变化,使得苏旭调整了部署:
合姜维王平二部为一体整编,以姜维为一部,同魏军对峙于汉兴,新平一线,王平领军一部,同魏军对峙于渭水,街亭一线。
战略上,汉军已经对长安形成了半圆式包围,魏军兵力有限,处处设防,已然失去了反击所具备的本钱,曹肇的根本任务,乃是守住长安。
尽管局势对汉军十分有利,但由于入魏交战近四月,很多由于战争而衍生的副产品一一浮现:
陇右二十三城,每城需要分兵驻守,而粮道也需要兵力维护,随着战线的拉长,粮道补给成了一大关键,姜维心中很清楚粮道至关重要,他绝不会因为粮草而放弃北伐,故而他专派张嶷继续督粮。
国内的形势,也不容乐观。
数十万大军,每日在前线几乎消耗千担粮食,时间拖得越长,对土地贫瘠的汉朝就越难受。
除此之外,百姓的厌战情绪也逐日提升,加上境内各处由于卫戍军的抽调,很多地方的治安已经出现了严重问题,尚有为非作歹者,携匪众数十人,冲入郡县,无恶不作,杀人放火...
对此,苏旭感到气愤,而又无奈。
于是,在这样的背景下,朝内开始了一种争议——北伐是否继续。
实际上,也就是是否一定要攻下长安,或是止步陇右,步步为营即可。
继续北伐,无疑是主战派苏旭的意见,苏旭认为,既然已经打到了长安外线,就应该一鼓作气,拿下长安以屏蔽关西,使得关西政权彻底从曹魏的领土中划分出去。
但李丰,蒋费二人都忧心于国内资源供应不上。
这也是实话,尽管年年丰收,但巨大的粮草供应还是使国家库存捉襟见肘,要是真拿下了长安也是拿粮草堆出来的,拿血换来的,但万一失利,保不保得住陇右都是个问题。
所以止战派的思想乃是巩固陇右即可。
尽管两边所言皆有理,但刘禅并没有直接做出决定,他将目光转向前线,思量着姜维能否抓住时机。
一切,都看前线如何发展了。
而此时的雍凉,早已经被闷热的酷暑笼罩,姜维的军队在汗流浃背下,每日在魏军关前叫阵...
酷热难当的汉军士兵已经疲倦于前线生活,他们企盼回至家乡,和亲人团聚...
姜维深知,他必须找一个突破口,再次打开战局,长安已经近在眼前,前功尽弃是所有人都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北线繁忙焦闷之时,东线罗宪上书朝廷,言东吴异动,似乎有在荆州边域集结兵力的迹象。
七月三日,罗宪的奏折上呈给了刘禅,刘禅大惊失色,连忙上朝议事。
今日的议题只有一个:那就是罗宪的奏折。
罗宪的奏折既然到了,作为东线总指挥官,他的消息绝不是空穴来风。
然而由于荆南收复并不久,汉朝的政治中心依旧在益州,而非荆州。
荆州几乎是有如当年关羽驻军一般,单军驻守。
所以此刻就起了一个波折,作为名义上的盟友,血的教训不能遗忘,后背永远需要注意。
既然罗宪来报,那么陆逊势必也对荆州别有所图,在北线鏖战的节骨眼上,突然来了这么一下,刘禅觉得有些棘手。
蒋琬在朝中首先表现出了愤怒:
“他好歹也是一介君侯!怎可以如此无信无义!?数十年前,他趁我军不备,袭取我荆州,残杀我大汉将士,使先帝遭受丧师失弟之痛!而今不改当年错,反是重蹈覆辙!”
费祎随即也站了出来,面向刘禅,拱手一拜道:“陛下,蒋大人所言有理啊,东吴向来都是人前朋友,背后敌手,荆州不得不防啊。”
刘禅显得有些为难,摊摊手道:“诸位爱卿,寡人深知东吴狼子野心,但仓促之间,川蜀之兵尽数北调,一时之间,无兵可调啊。”
苏旭振袖上前,建道:“陛下,而今之计,先得停下东线对魏战争,令罗宪全力防守荆州,谨防东吴来袭。”
“荆州兵仅四万余人,如何挡得住东吴来袭?那陆逊定是看我举国力量北移才如此作为,定然是有备而来。”李丰提醒道,“臣建议,还是先遣一使臣出使东吴,晓以利害,劝吴侯不要妄动干戈,以损联盟大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