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出了大寨,备了四日的干粮,转而沿小径南下。
江南之地,果然是山川俊林,郁郁葱葱,绿意盎然。
陆黎引军在前,有魏苘担任后卫,陈记随陆黎之侧,为副将是矣。
五千人行进,想要做到不动声色,是一件难事,道路狭窄,陆黎只得命令军士四人为首,大军列于其后,进入密林。
为了防止走失和迷路等现象,陆黎每隔百人设置一个行督宦,用以查漏补缺,而每五个行督官中,会有一人为行军都尉,上接左右偏将,如此便形成了一个良好的行军体系。
这套方案,仅仅只有陆黎一军使用,在此之前,并未有详细地行军学说,而陆黎,并非是独创,这一部属,便是仿效军事天才岳飞的一招策略。
如此一来,将士们便能更紧促,更有秩序地行进,如有突发情况,还可以层层上报。
此战,陆黎提着刀上阵。
队首处,陈记斜依着长刀,十分困惑地看着陆黎,忍不住问道:“大哥今日何故使刀耶?昔日长枪,所向披靡,无人能敌,纵横于万军从中,如入无人之境,而今却弃之不用,反使大刀?”
陆黎瞥了他一眼,亲和地咧嘴笑道:“枪如惊鸿,刀若霹雳,如想立于不败之地,当需适应百器,次者,化有形于无形,则为天下英才。”
陈记叹服,望了望手中的长刀,思索着自己要不要换成叉。
思虑间,前方哨骑回报:前方已至江口,江面上设有浮桥。
陆黎听罢,下令止军,侧目扫视了眼身旁的密林。
此乃密林青葱之地,南北两侧树林延绵不断,仅此一条小径可出入。
“往南可通何地?”陆黎问随行副官。
副官俯首想了想,应道:“禀将军,南可达长沙。”
“莫非魏军想攻长沙?”陈记惊愕道。
陆黎微微摇首,沉吟着:“他断然不敢,如司马懿果真回朝了,魏军理应表现出,据险而守,听候差遣的样子,而不是急功近利,继续攻伐,司马懿帐下参将,皆是亲选之人,对其指令不敢不遵。”
陈记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又问道:“江面上有浮桥,可见军队通行,莫非是吴军?”
陆黎沉下脸,略一思索,道:“试他一试便知!”
陈记会意,抱拳请命道:“大哥,给我五百精骑,可为先锋试探,先行渡江!”
“务必当心。”
陆黎提醒了一声,勒马选走,至军前,持刀巍立。
陈记四处瞥了瞥,乃点兵五百,沿小径直出林口,乃去。
陆黎小心地望着林口的动静,只见得陈记五百余人的最后一人消失在眼前,陆黎谓副将道:“催军,收起旗帜,轻声前行。”
于是这套管理制度的又一个好处隐隐浮现,那便是,传令方便,无需扯着嗓子吼。
陆黎勒马轻进,缓缓逼近林口,见得前方所亮之处愈来愈大,陆黎已经逼近了林口,而林口的景象,使他吃了一惊。
滩头,黄沙之地上,无一人一骑,陈记所部,已经突至浮桥中心,即将渡江成功。
部将见之大喜,忙道:“将军,看来魏军并无埋伏,我军可速速通过!”
陆黎心中忧虑,有浮桥则意味着有人,而此时无人,却又无伏,莫非真是魏军的一个疏漏不成?
不。
一向保守的陆黎,十分肯定,这绝对是个陷阱。
陆黎沉思一阵,部将见陆黎呆愣不语,心中奇疑,也不敢问,只是提议道:“将军如若不放心,在下可再领兵五百,自浮桥而过。”
陆黎昂首道:“善,你且去。”
部将得令,再点五百兵过江。
陆黎仍然孰视着整个江面,和对岸留驻的汉军,心中苦思,怎么样可以引出魏军,定然有魏兵,这是一个将军的直觉。
待到部将也率领着五百兵士至南岸时,陆黎开始怀疑自己,可是多心了?
陆黎咬咬牙,决心再试一阵,要知道,如若大军贸然过江,敌军击其半渡,轻者伤亡惨重,重者全军覆没,如若在陆上,且战且退,皆可矣。
“徐文(军中偏将),你引一千兵士过江。”陆黎命令道。
徐文得令而去,领着一千军士,奔江面而去,这一次,陆黎聚精会神,手中长刀呼之欲出,三千双眼睛,自密林间隙紧盯江岸,若有个风吹草动...
时间仿佛静止了,徐文走得很慢,江面仅三百多米,徐文率部一步一个脚印,缓缓上桥,缓缓渡江。
这一切,被双方尽收眼底。
直到。
一炷香的时间后,徐文已经率部缓缓抵达了对岸,南岸之陈记,不禁长叹道:“大哥实乃多心。”
话落!
霎时,鼓声四起,杀声震天,南岸之密林,猛然跳出一个个身披芦苇草的猛士,手握长刀,如饿虎扑食一般冲来。
陈记大惊,慌忙列阵而迎,却被敌人杀了一个措手不及,退至桥边。
陆黎见状,正欲杀出,却见到了一个十分奇怪的现象...
那就是,敌军数量,仅仅千人而已,目测起来,也就比南岸汉军多那么一点...
陆黎顾不得那么多,率部杀出,直奔桥上而来,那行魏军,见还有后续人马,而且是大队人马,吓得拔马便走,齐刷刷退回林子。
陈记,陆黎趁势追杀,破敌百人,待汉军全军抵达南岸之时,陆黎下令停军,仅抓了几个魏军俘虏,便在南岸驻起大营。
而陆黎则亲自带着陈记,来审那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