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晃悠悠的虎式坦克行驶在崎岖不平的废墟路面上并不是那么稳当,履带下不断碾过的砖石废墟令这辆虎式坦克的炮塔都有些发晃,但也许正因如此才让这辆虎式坦克看上去更加地狰狞可怖、极具威慑力。
驻守村中核心地带的红军战士们现在是连一门的反坦克炮都没有了,手中唯一仅有的反装甲武器,就剩下那几支对虎式坦克极难奏效的反坦克枪,这也是除了反坦克炮以外唯一可以随身便携的远程反装甲武器。
“瞄准德国佬的坦克,开火!”
年轻的上尉在招呼着怀抱反坦克步枪的战士赶紧架枪射击,担负着反坦克重任的战士从随身携带的弹药袋里,取出一枚远比德什卡机枪子弹还要大得多的14.5毫米尖头穿甲弹装填入膛,按照自己过往的成功经验迅速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首上观察窗。
这里几乎是所有德军坦克的共同弱点,此前击毁四号和三号坦克时都是如法炮制的,第一次面对如此强大、沉重虎式坦克的红军战士,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着这样做能够奏效。
“一定要成功!”
砰——
指尖扣动扳机迸发出强大的燃烧化学能推动力,炽热的14.5毫米穿甲弹头飞出枪口制退器的一瞬间,熟知自己手中这把武器的脾性而提前做好了相应准备的战士,立刻就感受到自己的肩头迅速传来的那股宛若被驴踢了一脚的强大后坐力。
高速飞行的穿甲弹丸正中靶心,精准地打在了虎式坦克车体正面首上装甲区域的观察窗上,但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却显然与所寄希望于的结果完全背道而驰。
沉重的虎式坦克依旧在继续前行,穿甲弹打在了虎式坦克首上观察窗的横梁隔板部位,而并非是那一条供驾驶员观察车外情景的缝隙之上。车体首上102毫米的物理厚度装甲再加上横梁本身的防护性能,根本就不是14.5毫米的西蒙诺夫反坦克步枪所能对付得了的。
冷不丁挨了一记黑枪的虎式坦克显然并非是菜鸟车组驾驶,缓缓转动起来的炮塔至少能够说明这辆虎式坦克已经察觉到了危机,并随即做出了与之相对应的反应。
一击未能得手的战士仍在继续装弹,横挎在腰间的帆布弹药兜里还剩最后几发可用的穿甲弹,在弹药彻底耗尽之前又怎能这样轻易放弃?自己,整个村中所有红军同志们的身后都已经没有任何退路,这时候放弃就等同于彻底的失败。
凭借着那视野还算是优良的车长指挥塔,魏特曼在自己的宝贝爱车中弹数秒钟后,终于察觉到了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和异样。
“十一点钟方向,俄国佬的反坦克步枪!高爆弹装填,调转主炮干掉它!”
多数情况下,那些视人命如草芥的俄国佬都会前赴后继地扑回来,重新操作已经被打死了操作员的反坦克武器装备。越是金贵、稀缺的武器往往就越是如此,看起来武器本身应该比人命要宝贵地多。
魏特曼在此之前已经不止一次地遇到过这种情况,对此心知肚明的魏特曼这次决定直接下死手、永绝后患,将那俄国佬的反坦克步枪手连带破枪本身一起轰杀至渣、全都给一炮扬了,省的这把破枪没一会儿又继续响起、借着给自己制造麻烦。
“装填完成!”
“已瞄准!”
“开火!”
轰——
处在行进状态下的虎式坦克炮塔转速一点都不慢,电动方向机加持下的炮塔只消片刻功夫便将炮口对准了眼前的目标。
一声火光四溅的主炮轰鸣陡然响起,不远处反坦克步枪位的爆炸烟云几乎同时腾空、尘土飞扬。
待到火光烈焰消散之时,只剩下了88毫米主炮高爆榴弹轰击所留下的弹坑依旧残存,其他一切的事物与人皆随着那一声炮弹炸响而彻底烟消云散。
“搞定!那俄国佬完蛋了!顺带还炸飞了一个倒霉蛋,我猜他死定了。”
只需一炮就干掉了目标的炮手在无不兴奋地汇报着自己刚刚取得的战果,手扒着面前车长指挥塔的魏特曼同样是看得清楚,的确是有一个看不太清楚模样的俄国佬被爆炸冲击波掀飞了出去。
虽说照方才那个爆炸距离而言很可能伤不致死,但......魏特曼总觉得那个被冲击波掀得倒飞出去的俄国佬有些眼熟,似乎是在那里曾经见过一样。
只不过连自己都已经记不清楚具体的时间地点,甚至连这是否是纯粹想多了的幻觉都无从证实,争分夺秒的残酷战场显然不允许魏特曼在这种无足挂齿的小事儿上继续浪费时间。
“大概是看错了,最近经常眼花......”
将自己搪塞过去了的魏特曼下令停车,准备继续原地开火射击、歼灭高价值大威胁的敌方目标,机敏的双眼如同鹰隼一般扫视过眼前战场的任何一处可视角落、争取不放过每一丝细节。
而在另一边,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炮直接给掀得倒飞出去、摔了个大跟头的马拉申科,正艰难地大口喘着粗气、单手撑地,尝试着从地上爬起来继续做点什么。
“呼...呼...哈......”
马拉申科觉得自己应该是并没有受伤,即便是受伤了大概率也仅仅只是弹片划过的皮外伤。
但胸口这股仿佛被人用拆迁大锤硬生生夯了一锤的憋闷气短感,却无论如何就是无法立刻挥之而去,把呼吸困难的马拉申科憋得甚至都感觉有点意识模糊。
“旅长同志,旅长同志!天哪,您...您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