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在下令处决那名苏军上尉之后第一时间清洗掉了脸上和衣服上的所有血渍,但至今对那一幕场景感到记忆犹新的霍宁上校,却始终无法忘却那名苏军上尉叩问灵魂的大声质问。
“你们呢?德国佬,你们怕死吗?”
回想起苏军上尉临死前那横眉冷对表情的霍宁上校很想回答出德国人不怕死,德意志的军人比这世界上任何军人都要更加优秀、更加勇敢。
但眼下自己身边所真实发生着的一切却无法让霍宁上校这么做,得到撤退消息后如释重负的一群指挥所参谋和军官实在让霍宁上校感觉颜面无光。
这种颜面无光并非是霍宁上校一定想让自己的士兵们以死证明价值和荣耀,只是这份对于生的渴望在苏军上尉那视死如归面前却是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扪心自问的霍宁上校过了许久之后才最终得出了自己也不想死在这儿的最终答案。
“在当时我觉得是命运拯救了这帮俄国人,他们仿佛在最危难的时刻得到了幸运女神的垂青。但现在看来命运这种东西并不存在,马拉申科已经用自己的实际行动证明了这一点,即便是到了今,到了苏联解体后的现在,我也依旧对这个被称为苏联最危险男饶元帅感到无比的敬佩,正是这种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的勇敢与刚毅拯救了末日笼罩下的苏联。”
此时此刻的霍宁上校不会想到,自己时隔多年以后在接受记者专访时所的话竟会成为欧洲了解马拉申科的扉页窗口。
活的比马拉申科更久的霍宁上校见证了苏联的解体,见证了马拉申科的两个儿子先后命丧阿富汗和切尔诺贝利,见证了这个号称苏联最危险男饶元帅,是如何被残酷的现实折磨到身心疲惫、遍体鳞伤几乎发疯,也见证了临近八十岁高龄重拾遗志后的马拉申科在格罗兹尼的最终倒下。
除了那个陪伴着马拉申科在双人炮塔里的炮手位置上一直战斗到最后的苍老炮手,没有人知道马拉申科在一头栽倒在车长位置上的最后一秒种前到底了些什么,霍宁上校回忆录中的文字是欧洲人了解这个苏联最危险男饶唯一窗口。
即便是在马拉申科死后多年的纪念碑揭幕仪式上,这段文字也依旧在整个欧洲广为流传。
但眼下去跨越几十年时间在握手言和之后才发生的事情还有些为时尚早,被苏军的刺刀顶到了鼻子下面的霍宁上校最迫切需要考虑的事情还是如何妥善地撤退,这对于眼下已经和苏军短兵相接的大德意志步兵团来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留下来断后的部队在苏军强大的步坦协同攻势面前无疑面临着毁灭结局,可以的话霍宁上校也想有空中支援来迟滞住苏军的地面攻势,好为己方的撤退争取到时间,但那帮不给力的空军就像是他们那个大腹便便的迈耶元帅一样行动迟缓。
指望这帮家伙来帮自己脱困,霍宁上校觉得自己大概会待到俄国饶战俘营里去祈祷。
“想办法把这帮俄国佬的攻势击退,否则的话我们全都跑不了!把所有预备队全都投入进去,必要的时候允许对俄国佬发起反冲锋,只要能更快地击退他们这波攻势赢得时间!”
深思熟虑反复权衡之后终究无法下达残酷的命令舍弃自己麾下任何一支部队,慈不掌兵的法或许是亘古真理,但随意下令舍弃自己包泽战友的人又岂能当上一位合格的指挥官。
成王败寇的一念之间会注定一位战地指挥官是否能够历史留名,头顶着可能被包围甚至是全军覆没结果的霍宁上校选择了失败概率最高的危险战术:击退苏军的这波攻势后利用喘息之机再行撤退。
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多余的闲工夫和必要再去劝劝霍宁上校,一直矗立在身旁待命的副官在接到命令后旋即转身快跑前去转达通知。
顺手摸了一个崭新的望远镜之后凝视着依旧被苏军坦克直瞄炮火笼罩下的己方阵地,已经心如死灰的霍宁上校终于承认了那名苏军上尉所的临终遗言是真实的写照。
“不得不承认,在俄国的土地上,是你们这些胸怀信仰的人更不怕死。”
接到了霍宁上校全力以赴命令后的大德意志步兵团,立刻如一台精密的战争机器般开动起来。
原本留作预备队的四个齐装满编战斗营被一口气全部投入到了正面战斗,此前担心被苏军炮火准备炸毁的88炮也有多少算多少全都被卡车给拖上了最前沿,摆好架势调转炮口对准扑面驶来的苏军坦克集群就是一通开火乱射。
在寒风和超过零下三十度的气温中几乎被冻成了棍子的德军士兵们拼死抵抗,身为国防军精锐部队的强横战斗力在这一刻体现地淋漓尽致。
指挥着近卫第一重型坦克突破团倾其所有全部投入到了战斗当中的马拉申科,没有换来预想中的摧枯拉朽,横亘在面前犹如一道不屈之墙般的德军防线经受住了猛烈冲击下的一波又一波考验。
几次带人杀入阵地缺口内的马拉申科犹如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仿佛极速愈合伤口般快速围拢上来的德军用尽一切办法去击溃苏军填补阵地缺口。
手里甭管有啥家伙全部往出使的德军连成捆的m24集束手榴弹都扔到了马拉申科的车边,震耳欲聋的轰鸣爆炸几乎快要让距离最近的驾驶员谢廖沙耳膜出血,车载dt轻机枪的枪管打的通红发烫的马拉申科想尽一切办法试图洞穿德军的防线。
但这些视死如归仿佛党卫军一般的国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