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正是因为是他,正是没想到是他,所以才更难受。”说着老苏眼里稍微显了点泛红。
陈工做的事对老苏的打击似乎非常的大,老苏的模样小麦看了都有点心疼。
“具体怎么个情况跟我说说。”
小麦开口问并不是为了戳老苏的伤口,而是想了解事情的具体情况。
“今天好像来对了。”小麦心中想道。
不出意外,自己今天能帮上忙。
也要说今天来的也很巧、很及时。
如果晚一段时间再来,一切就说不准了
“厂里的应收款,支付的原料款、甚至公司账上的钱都被老陈挪用的去‘碰运气’。”老苏一股子无所谓了的劲头张口直说情况。
小麦感觉自己像听了天书,‘碰运气,搏一搏’这种东西是陈工能沾的上的?
那么精明的一个人,那么友善的一个人能去‘以小搏大’?
像是‘碰运气,博运气’小麦一直感觉离自己很远,却不想身边就出了这么一起。
陈工贝者,有点荒诞。
“陈工从客户那把款收到了个人和个人开的公司户上,厂里打出去的原料款也被他以其他名义骗到了自己户头,就在前些天他连我的钱也骗了不少,直到我专门查了一下他说的供应商公司,发现法人居然是他,是他的公司!当面对质老陈的时候他才跟我说了实话,但是这个实话我也要打个九分的疑问。”现在苏锦耀的已经彻底对陈工失去了信任。
是彻底的。
当一个人知道自己被谎言所蒙蔽许久的时候,尤其还是感觉最为亲近的人所蒙蔽自己的时候。
那种感觉肯定是愤怒的,极为愤怒。
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盖。
现在陈工嘴里的话已经没有任何一句值得去相信,值得去听。
小麦疑惑道:“你俩见面了?”。
“见了。”老苏的头暗自垂下,那是一种唏嘘。
小麦又试探着问道:“没揍他一顿?”。
苏锦耀内心万般纠缠只见他猛然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些许坚定:“没。”
意义大么,揍他一顿只为出一口气?
当从陈工嘴里得到一些所谓真相的时候,老苏的心都是死的。
“那抓他啊。”小麦有点不理解的说道。
“抓?是该抓!那天谈过了,现在他在别人手头上还放着少说三五百个钱,不过都没在他的名下,现在我还在犹豫,如果抓了他,厂里一分钱也落不到,就算关他个十多年又有什么用。”老苏内心也是纠结的百转回肠。
“没办法么?”麦子眉头也皱在一起道。
“他答应如果不报上去抓他,他就答应按期返还一部分资金”
小麦换位思考了下,作为局外人当然可以随心所欲的开口,抓也好怎样也好似乎对自己没有任何损害。
但处于老苏的角度。
厂子需要养活。
工人需要工资。
原材料需要钱,生产需要电费、水费、运输需要运费、叉车需要油费。
就算你停工了,每天不上工,不出活,土地也是要上税的。
苏锦耀需要从全盘的角度来考虑自身的情况。
“但凡有办法,我不至于处于现在的困境。”老苏浑身瘫软的说道。
如果身处在那个位置,恐怕自己也会像老苏那样抉择吧,小麦心中想道。
“你也知道咱这纸厂规模并不大,固定资产不说,流动资金都是压缩再压缩,但凡有一点出现问题厂就难受的很,不得不多方贷款,现在不是一点问题,是太多问题,贷款现在根本无力偿还,就算是银行过桥成功也无力再度经营,首先市场就已经将你卡死了一半,要知道陈工骗的不仅仅是我,还有客户、原料供应商、如果厂里追究起来从陈工那里肯定是无法获得任何东西,但在供应商和客户那里倒是能强行收回一笔款项,但如果将客户和供应商都起诉了你这个厂还做不做,市场怎么弄,现在厂都要倒闭了我刚刚狠下心准备将他们起诉,起码先解决工人们的工资,要么心里也过不去,同样的起诉也不容易收回款项,即便厂里能胜诉要收回款项等待的时间厂里也撑不起,假设说一切顺利三个月胜诉了,那收回没问题,但往往对方都不会服的,再诉又是仨月出去了,小半年厂里不可能支撑的住。”
小麦听完了老苏所有的心里话。
内心也是十分触动,一个厂想活下去太难了,市场环境,从上到下都在卡着,但凡一个不注意损失殆尽。
做什么不要做制造业,不要投资制造业,是市场上常见的话,也近乎于共鸣。
但有没有人想过,经济的基础是什么。
你之所以‘钱’值钱是为什么。
如果制造业崩了,你有再多钱有什么用。
连基础都没有了,其他国如果看到有的是方法将你手头所谓的‘财富’掠走。
想一下当初的金融危机,有没有制造业的影子在里面。
陈工,一个四面玲珑的厂里老人。
在小麦离开厂里时、甚至没听到苏总这番话前都一直知道他人很不错,哪里能想到陈工也会犯这种不能被原谅的错误,老苏说他可能被骗去‘搏运气’,但别管怎么样,他拿厂里的钱就已经触犯了底线,再加上亲人、朋友、客户那些对他信任的人都被骗了钱,他不能被原谅。
苦衷,谁没有苦衷。
在他拿光厂里资金的时候有没有想到过通行天下纸厂会倒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