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月牙和太子两人一骑去庙里上香,归来的途中,经过一条小河,就在小河边歇脚。就在这时,月牙第一次听到苗恒从仙界对她发来的万里传音。
那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很温柔。他说想跟自己说说悄悄话,叫她去寻一个僻静所在,他半个时辰之后有下文跟她讲,不见不散,吻别云云。
“太子,您刚才可听到有人说话没?”月牙问旁边的太子。他在牵马儿饮水。
“没有啊,这里荒郊野岭,孤魂野鬼都少见。”太子答。
“可是,刚才明明有人跟我说话来着——”
“可能是你太累了,神情恍惚。”太子打断她的话,提议道,“天色渐晚,我们不如早些回去哦。若是再晚些,恐有厉鬼出没哦。”
“啊——!”
太子的笑话把月牙吓得直往他怀里钻。太子哈哈大笑,搂着月牙亲了亲她的额头。然后翻身上马,拉起月牙,策马扬鞭直往城里奔去。
风呼呼地在他们的耳边响着,月牙的心里还在回想刚才耳轮中的声音。她听得清清楚楚,但太子没听到,这是怎么一回事?那个声音说半个时辰之后还会再次传音来的。到时候再仔细听个究竟。
回到芦苇苑时,夜幕降临了。宝儿和玉儿已准备了晚饭,月牙和太子正准备用餐,就听到护院来报,太子妃派丫头来请太子,说小公子欢儿今天生病了。
于是,太子放下筷子匆匆离去了。月牙看着对面的空位怔了怔。再次验证了“骨肉亲情胜于一切”的真理。由此可见,她以后将面临被淘汰的命运。若是太子一直健在就好,可以庇佑她,若是太子意外离世,她将会是太子妃母子所不容的!月牙陷入了一阵阵哀伤中。
吃罢饭,洗漱更衣,月牙拥衾独眠。半个时辰早已过去,那个温柔的男人的声音没有响起,看来,在小河边,她听到的声音是恍神了,是她在做白日梦吧。然后,她决定不等了,今天确实有些累,很快,她就睡着了。
半个月后的一个下午,宝儿和玉儿在院子里洗衣晒被,月牙独自在房中看书。她现在爱上独处了。有下人在身边,按常理来说,是主子拘束着奴才,可是自己感觉,她是被奴才拘束着的。在下人面前,她得喜怒不形于色,端着侧妃的架子,摆着娘娘的款儿,坚强,微笑面对一切。
突然,她听到有一个声音在呼唤自己:“月牙,月牙,你睡了吗?可听得到我在说话?”
月牙陡然来了精神,站起走动两步四下张望,屋里除了自己没有旁人。那个声音有点耳熟。
“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没睡啊。”
那个声音继续在她的耳廓中漫延。年轻男子的声音,那么温柔,呀!是上次那个在小河边响起的声音,这么些天过去,都快被她忘记了。月牙很快回想起来了。她重新坐在位置上去,一动不动,认真听那个声音说悄悄话。
“月牙吾妻,如果你听到我的话,请记得给我回信,下次,等信鸽乐安过去就让它捎回来。我现在最期盼的事就是想收到你信了。前几天,乐安回来告诉我,你在七王府的浣衣房做事,那些活又脏又累,你受得了吗?也不知你的手下服管教不?冬天临近,也不知冥界是哪个季节。冷了记得加衣,热了记得消暑。我在这边挺好的,不愁吃穿,有稳定工作,还有一大帮朋友,每天过得很充实很开心,开心之余,就是分外想念你。不知,你是否如我想念你一样想念着我呢?期待回信!吻别。”
这一篇话听来,使得月牙像偷了汉子一样,面红耳热,又心虚又羞愧。
“来人!”月牙朝门外喊道。
宝儿进来了,恭敬地问:“娘娘,您有什么要吩咐奴婢做的?”
“刚才听到别人说话没?”
“别人说话,没有啊。”
“去把玉儿叫来。”
“她去给两个户院送茶水去了,很快就会回来的。”
“等她回来了,叫她到屋里来。”
“是。”宝儿答应着出去了。
一盏茶的工夫,玉儿进屋来了,问:“娘娘,听说您有事找奴婢?”
“玉儿,你去送茶水时可听到有人说话声。”
“没有啊,娘娘,现在芦苇苑就我们五人,到处空荡荡的。奴婢只听到风吹树叶沙沙声。”
“你可听到两个护院说什么没有,他们有没有听到什么?”
“奴婢没有听到他们说什么,娘娘,要不要奴婢去问问。”
“不必了。”
月牙确信了一件事,那个男子传话来,只有自己一人听得见,旁人都听不到。也不知他姓什名谁,长得什么样子?跟自己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称呼自己为“妻”,难道他是自己失忆前的丈夫吗?不,不可能,自己的丈夫是太子。那个声音定是妖魔在鼓惑人心!
后来,那个声音不定期的传话来,三天两头就跟她说话谈心。搅得月牙心绪不宁,忧心忡忡,好像做为妾室的她红杏出墙了。被逼无奈之下,月牙着人请来了巫师为她驱魔。他们一共有九个人,戴着面具,有男有女。他们来了之后,前屋后院都贴满了符,然后,屋里屋外都烧艾叶,在月牙侧妃的寝室里做为临时道场,开始了一阵舞刀弄枪,呜哇嗷叫。“魑魅魍魉,妖魔鬼怪,去去去!保月牙娘娘健康顺意。”他们口中重复着这些话。
可是巫师离开后的当天晚上,月牙又听到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跟她说话。她没有办法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