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插手,静观其变。”秦楚看罢书信,右手略一用力,单薄的宣纸便化作飞灰。
秦楚本性如此,青湛了解,但对楚世子,王爷不是很有兴趣吗?况且,楚世子不是曾救过王爷的命,此事若不插手,靖远王府难逃一劫啊。
“如此这般,本王已是仁至义尽,救命之恩,还不够让本王拖平等王府下水。”秦楚负手而立,魅眸中凉薄刺骨,仿佛睥睨苍生。
确实,若是此番出手相助,江陵这两大王府,怕是再难撇清干系,保全自身,秦楚的选择,不难理解。
秦楚其人,孤高冷傲,虽不至于恩将仇报,但冷眼旁观恩人落难种事,他做的心安理得。楚世子是救过他,他有意报恩,但这样不等价的交换,完全没必要,毕竟,他的恩人,都不记得曾救过他。
敬章四十七年,百花节。
百花宴设在江陵行宫,这里本是一处前朝王室的花园,占地几千亩,依山傍水,景色极佳。
此时春光烂漫,花开得妍丽华贵,往来皆身披绮绣,满是贵气,行走于百花间,好不fēng_liú。
百花宴多是文人间赏花比艺,吟诗作画,皇帝再顺时做个媒,不比青云宴比武那般刀兵相见,文雅得很。如此,对于一些武人来,无聊极了。
百花宴上,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众人皆是笑意逢迎,唯楚佾凰姗姗来迟,摇着折扇,那叫一个fēng_liú洒脱,真不拿自己当外人。
高位之上,男子紫衣金冠,尊贵华雅,一旁的侍女奉酒,他笑眯眯地向楚佾凰打招呼,“阔别十年,荣兴世子外出归来,可是习得了什么惊才绝艳的本事?”
楚佾凰撑开扇子,挑眉,开始套路,“太子殿下折煞爷了,爷不过只是个浪迹涯,寻花问柳的青楼薄幸郎罢了,哪比得上太子殿下,代巡牧,泽被四海。”
秦修政仿佛没听出她话里的凉讽,继续走亲民路线,“本宫来江陵几日了,怎不曾见你?难不成改了性子,肯安安静静地待在家里了?”楚佾凰心里翻白眼,秦修政活脱脱的笑面虎一只,明知故问。
“别提了,糟心事儿,若非今日的百花宴,还困在家里呢,”楚佾凰合上仕女扇,接过酒杯,好似不计前嫌,话得豪爽,“宣德你若想见爷,传个信到府上,爷保证,随叫随到。”
开玩笑的吧,楚佾凰和秦修政不和,又不是一两的事儿了,整个东陵都知道,装什么装!
秦修政颔首,彬彬有礼,表面功夫做得足,笑着岔开话题,酌几杯,也便放他离开了。
这几日,江陵传言,什么楚佾凰一眼惊鸿,倾心平等王,非卿不娶的,真是荒唐!
楚佾凰出门十年,却丝毫没有改变,依旧这般真性情,随心所欲,从到大,无论是皇室贵胄,还是簪缨子弟,对楚佾凰,都是满心艳羡的,他活得潇洒,快意恩仇,可以直白地表达自己的喜恶,能在市井长街上纵马,不必带着一张面具做人,他有一个好父亲,即便朝堂风云诡谲,仍然纵容他嬉笑胡闹,肆意妄为。
楚佾凰虽年少轻狂,但在他看来,仍然是有分寸的人,她虽喜美色,但从不招惹良家女子,流连烟粉之地,虽喜打架斗殴,闲游街头,亦不会罔顾生死,杀人放火,楚佾凰虽不入仕途,但并非穷凶极恶之徒,也未做过大奸大恶之事。当初,楚佾凰还,弹劾他的折子就和雪花一样多,御史台的老头子不知有多看不惯他的做派,可惜,对于楚佾凰,文帝向来纵容,秦修政明白,这啊,八成是捧杀。
楚佾凰眼睛发光的盯着一众舞娘,睹是浪子纨绔的姿态,与一道的膏粱子弟对台上的女子评头论足,好不fēng_liú。楚佾凰咋舌,“芳华阁的娘子,这身段,真是勾人。”
自古男女八岁不同席,东陵虽民风开放,但仍恪守男女大防,不得逾矩。是以,行宫中男女筵席间,隔了一道屏风。但献艺的世家才女,看的清楚。
郭家姐正在献舞,舞姿曼妙,人更是生得貌美如花,可惜,美则美矣,恐怕,没人打算娶回家,郭家老爷是五品监察史,郭姐做正妻不够格,做妾也不合适,高不成低不就,想要娶回家,真真难做哪。
楚佾凰瞅了眼女子玲珑有致的身材,发表结论,“前凸后翘,手感绝佳。”
随后,
“赵家五女文桢,献一曲化雪,祝百花盛诞,祝吾皇万寿永福,祝东陵国运昌盛无衰。”
瞧瞧这话得,多漂亮,楚佾凰赞叹,赵文桢啊,是个聪明人儿。再瞧瞧,柳叶纤眉,若泓秋水,美眸润泽,楚楚动人,更是个美人啊!
琴声似泉水击石,泠泠清澈,楚佾凰打了个瞌睡,这高雅玩意儿,她可欣赏不了。她顺口评价,“长腿细腰,媚眼如丝。”
秦修政脸色微沉,冷喝,“荣兴,不得无礼。”
“呵,无礼?太子殿下,这是江陵的百花宴,可不是你的选妃宴!”楚佾凰无法无,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百花宴,不就是来赏花的吗?”
东陵只有少部分知道,赵文桢命凤格,是内定的太子妃,毋庸置疑。楚佾凰对别的世家女子如何,秦修政管不着,但他的未婚妻,到底是忍不过去。
众人见两人剑拔弩张,立刻上前拉开了两人,见惯了楚世子无理取闹,众人皆埋怨宣德太子,明知楚世子王老子都不怕,还好训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