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婆婆,我先回去了。”男人背起箩筐,“天色不早了,栀栀前些天病了还没好全,我就先走了。”
“呦,小栀中暑了,哎呦这可怜的孩子。你赶快走吧,我就不留你了。”鲁婆婆催他赶紧回家。
郭珍出来时外头就鲁婆婆一人,就问:“鲁婆婆,那位背着箩筐的男子是谁,我还没好好感谢他的恩情。”
“哦,你说思良啊。”鲁婆婆停下手里的活计:“他家里有事先走了。他家从外头那条小河沿路一直走下去,数着第三间就是了。”
“他叫思良啊。”郭珍小声嘀咕。“思良。”
“改日我在登门拜访,感谢他。”郭珍脑子里映着一张清秀的脸庞,那人手里抓着一把草,笑容和煦阳光,挡在她身前,嘴里说着:“我帮你叫鲁婆婆来。”
鲁婆婆看着她这样,笑呵呵地继续忙活。
郭珍脸色羞红,又跑进了屋子里。见孙雅醒了,给她倒了杯水:“母亲,给。”
“珍珍,刚才吓着你了吧!”孙雅是个温婉女子,说话柔柔的,郭珍从未见她的母亲发过脾气。
“没有母亲,我很但心您。”
就算是她儿时俏皮了点,弄坏了家里的物件,母亲也没有生多大的气,只是会叫下人把东西收拾了,然后抱起她,用柔和的目光注视着她:“珍珍又调皮捣蛋了,女孩子活泼一点是可以的,但是可不能太过头了。”
“母亲,我知错了,爷爷说过,女孩子要温柔体贴一点。”郭珍嘟着嘴巴,一脸不情愿。
“真知道错了。”
“嗯”郭珍点点头。玩着自己的衣袖。
“那好,罚你和母亲玩个游戏。”
“啊,又是木头人游戏。”孙雅每次说起这个游戏,她就会消停一段日子。
渐渐地郭珍长大了,成了大姑娘了,孙雅就再也没有再提起木头人游戏。
郭珍回想着以前的快乐生活,一时间恍若隔世,那个曾经温暖的家已经没有了,她害怕再次过上居无定所的生活。
也不知道他们是否还能再回去。
“珍珍,珍珍。你想什么呢?”郭建民看着发呆的郭珍,颇有些无奈。
一眨眼他家珍珍都这么大了,而他郭家也即将有新的生命诞生,只是他忧虑在这乱世中,这个孩子来的不是时候呐!
可无论如何他都要护他们一世周全。
“父亲,您叫我什么事。”
“叨扰了鲁婆婆这么久该回去了。”郭建民搀扶着孙雅,“珍珍。”
“哎,父亲。”
郭珍向鲁婆婆告别,随父母离开了。
回到家中,吕思良魂不守舍地打翻了油灯,玻璃脆响惊醒睡梦中的小人儿,“哥哥”
“没事没事,哥哥不小心打翻油灯,吓到栀栀了。”吕思良抱着她,哄她睡觉,嘴里哼着歌谣,轻轻地拍着她的背。
等她睡着后,才把地上的东西收拾干净,关上门。
厅子里,初初捏着蒋四一的耳朵,得意的咯咯笑。方杻坐在一旁昏昏欲睡,头歪向一边,快要倒向后头时川扶着她的头,让她可以放心地睡。
方杻咂巴着嘴,眼睛眯起一条缝,听到声音后清醒过来。看着蒋四一再被打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她摇摇头,可怜的孩子!
川自然地放下手臂,默不作声。
吕思良走进来,看着桌子上的糖果饼干,心里百感交集。
“无名,送他们走。”
时间之神,无名
一团白光在屋子里不断扩大直到把他们全都包围其中。方杻在无尽的白色隧道中摇摇晃晃,身子随着远处的漩涡不停地旋转着,把她绕晕了。川眼前一片白茫茫,四肢被白色的绸带绑住,动弹不了。和他们失去联系。
身后一柄玄铁剑闪着蓝光,刷刷几声,白绸断开。川把剑握在手中:“方杻人在哪?”
(在西北方向,不是,你自己不是能感应到吗?怎么还要我这个剑灵帮忙,哎,这里设了个咒,难怪。)
“下次再说些无关紧要的,我溶了你。”川往西北方向跑去。(就会凶我!)
屋子里白光渐淡,恢复黑夜。吕思良打起一桶井水洗了把脸,思绪飘到九霄云外。
战争爆发,各区相继沦陷,尸横遍地,惨绝人寰的战火硝烟中,最无辜就是老百姓们。
数月不见一滴雨水落下,大旱四起,饥荒横行。饿殍遍地,弃婴塞到,霍乱爆发流行。又多少人死于霍乱中。
渡口村也难以幸免,米价高涨,饥民抢食,渔船沉毁,连这出海捕鱼的最后一根稻草都无法握紧。
吕思良双目赤红,眼睁睁的看着大火焚烧着渡口村。“不,求求你们,救救他们吧,救救我妹妹。”尽管他喊得嘶声力竭,也没有人愿意帮他。战火中的人们是那样的脆弱。
有人说:只有活下来的人才能报仇。
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报仇!
“哥哥,哥哥。”
那样稚嫩的声音他一辈子都忘不了。
“对,我不能就这样让他们白白牺牲,我要报仇,我要把他们全都赶出这里!”吕思良跟着他们离开了这里。
一只沾满鲜血的手抓住了他的脚踝,抓得是那样的用力,仿佛一放手就会失去。
吕思良踉跄倒地,顺着那只血手,看见了一个身行柔弱的女人,他把女人翻开,看见了女人微微隆起的小腹,他红了眼眶。
而女人尸体下是一个女子,满脸是血,脖颈处有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还在渗血,她眼中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