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去吗?”江冉笑着问道。
冉云儿的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般,“不去不去,你和姑母去,我就在这里吃茶点。这点心香甜可口,我极喜欢。”
长寿堂是是非之地,江冉也并不愿意表姐去,便笑着对白芷说道,“你带了云姑娘试一试今日新做的衣物,看看十分合身。”
白芷点头称是。
冉氏有些摸不清楚头脑,“你爹爹今日得闲,唤了我们过去,冉冉你觉得会是什么事。”
江冉扶起冉氏,“我猜应该是管家的权利,父亲想要交给母亲。”
管家?冉氏进门之时,年纪小,管家权利在江老太太手中,她也曾跟着一起管,后来在都城为官,都是冉氏撑着管家,那时候江老太太百般刁难,说冉氏克扣了她的份例。
冉氏有苦说不出,她管家之时,十分的节俭,时常拿出体己贴补,江老太太却以为冉氏管家之时,暗暗的落下银子。
后来江老太太以冉氏身子不适为由,提出管家,冉氏也就顺水推舟了,刚刚开始,江老太太也曾规规矩矩的供冉氏和江冉开销,后来发现这般规矩,半分油水也无,花销还时常短缺。
江老太太是小门小户出身,丝毫不感念冉氏一心为江家。
却暗暗思虑,冉氏既然有些闲钱,那就克扣她的份例。
刚刚开始只是克扣极少。后来越来越多。
渐渐的除了只供应一些菜蔬,连月例银子也开始克扣,冉氏都忍了。
冉氏管家的时候,还会经常拿出一些银子资助程兰心的家里。
江老太太管家之后,资助的就少了,后来江家败落,资助程家的就更少了,这也是程兰心过得较苦的那几年。
程兰心总是把她人生的苦难归于冉氏,却也是有几分道理,正是冉氏拿钱养了一头白眼狼。
冉氏想起往事,她性子宽厚,总是出力不讨好,如今这管家权利终于要落在她的手上了吗?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的确是不能再退缩。
“冉冉,你放心,我最近两日只觉得身子比从前大好了一些,如今也确实要接过这管家之权了。走吧。”
江冉还以为母亲是要推托的,她本来准备的话语准备劝母亲,“娘亲,你从前不喜欢和祖母相争的,怎么如今与从前不同了?”
冉氏笑了笑,这几日她看的清楚明白,她越是相让,只会越让人变本加厉。
长寿堂院子外冷冷清清的,连个洒扫的人也没有,江老太太手底下折损了两员大将,二等丫头里面最是沉稳的紫苏就给了江冉,最老实的紫薇又伤势未愈,如今只剩下几个虾兵蟹将。
按理说,这两个二等丫头正是寻得了机会,应该铆足了劲表现,争取这大丫头的名额,可是这府里看接二连三的发生的事情,尤其是牡丹的下场让众位丫头有了一些兔死狐悲的伤感。
整个长寿堂都笼罩着一股淡淡的烟云。
冉氏回过头对陈娘子说道,“等我们进去,然后再让丫头们过来传唤。”
陈娘子忙点头称是。
江冉扶着母亲走了进去。
只听得江正堂的声音传来,“这事连几位叔祖父都惊动了,的确是母亲做的有些过了。”
江老太太何曾受过这样的闲气,“若不是你给那丫头立女户存放嫁妆,我何至于生那么大的气,罚了牡丹和紫薇。一个赔钱的丫头片子而已,要那么多嫁妆做什么,白白便宜外人了。”
这话听在冉氏耳里,百般不是滋味,江家的产业,最初就是用她的嫁妆做的本金,还有当年在京都打点上下用的银两,哪一分哪一厘最初不是她拿出来的,这些年她是心甘情愿的,结果就换来了婆婆这样的一句话。
冉氏走了进去,“若依婆婆的想法,当年媳妇娘家置办的十里红妆岂不也是白白的便宜外人了。”
江老太太正是气头上,登时就发做起来,“那是你们冉家,我们江家做不出这样赔本的事情,”
江冉大急,想要阻止已经阻止不过来了。
这样一句话就这样劈头盖脸的甩了出来,
这样的话,江冉听过,自然毫无波澜。当年就是这样的话慢慢的将母亲击倒的。
她忙扶住了母亲,一直手悄悄地叩向了冉氏的脉搏,这几日她一直跟着柳月学把脉,不只是因为天赋,还有因为死过一次的缘故,江冉的触感比旁人更加灵敏。
脉搏的跳动一点点透过指尖让江冉感知,
还好,母亲的脉搏也算平稳有力,她微微的放下心来。
只是冉氏那一张脸有些苍白起来,冉家对于女孩子一向是宽厚,冉氏排行最幼,更是备受宠爱。
更因为感激江正堂的救命之恩,所以置办了丰厚的嫁妆,没想到,从婆婆口中吐出来的是这样的一句话。
江冉扶了母亲坐好。
缓缓开口,“随祖母怎么说,如今嫁妆已经记在我的名下了,那就是我一个人的,不管是便宜谁家都好,我手里头的东西和祖母是没有一分一毫的关系。”
江老太太每每对上江冉就有些语塞,她完全说不过江冉。
江冉不像一般的闺阁少女,无论江老太太口出恶言,她都毫不在乎。
既然不在乎,又怎么会输。
老太太气急了,“正堂,你看看你宝贝女儿说的什么话?”
江正堂这会子头疼,不过每每内宅纷争的时候,他都会默不作声。
江冉轻轻一笑,便将所有的矛头引向了程兰心,她对着程兰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