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香水的制造问题还没定下,对于绿儿,鹿俊让霍宪小心点便是。至于安又歌说的王芝玉,那便是稍后再论了。
桑落酒醇香不烈,四人喝了一坛也就二斤酒,味道也不冲,喝着倒是平和。霍宪脸红却不醉,徐贲既不脸红又清醒,徐贲提起了师兄的事,最后也是遗憾离去。
反倒是鹿俊真有些不胜酒力了,安又歌更是靠在椅子上,单手支额,脸颊飞霞。
书生搀着少女便是回了梧桐苑,一楼也收拾出一间房,鹿俊自己睡了下去,将少女搀到了二楼,盖上凉被,自己慢慢退了出去,少女听到门关的声音,想睁眼却还是困倦不堪,嘴里还嘟囔着,“不胜酒力,不胜酒力-”翻个身就又沉沉的睡去了。
鹿俊到了楼下,新打的书架也是已经换上了,三字经,千字文这些启蒙读物都放在前列,随后才是四书五经,其余的多是谋略兵书,自家的藏书还是不少的。
鹿清安学府首席,精通三韬五略也是正常,再说不厉害怎么能让长公主都对他念念不忘,哈哈哈,鹿俊想想都觉得有趣,待到八月还真要去草原看看这个不俗的长公主。
今日已是五月底,距端午节那惊险一战已经过了二十余天,却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头,似晕不沉,半醉方醒,抽了一本千字文来,倒杯凉茶,一饮而尽。
大雨滂沱读书日,酒后慢说千字文。
夜深方可入安眠,启明才亮嗅清晨。
一夜眨眼便过,天还未亮,雄鸡未鸣,城西的小院里,余雉和凤来仪抵足而眠,醒的甚早,点起油灯,挑亮烛花,两人就半靠在床边,只着里衣说着闲话。
“肖青槐与我并无恩怨,雉儿无需烦恼,青槐门势力成形,我也没必要自找不痛快,只是七年前的往事我一定要查清楚。”
“雉儿是孤儿,若非姐姐救我,早就生死不知,哪有今天荣光。姐姐想做便去做,有难处便来支应一声,雉儿定不推辞。”
“呵,我那日也正是心如死灰的时候,没想到在天子脚下也会有买卖男女的肮脏生意,我救你一个,可还有千千万个没救呢?雉儿可别以为我是什么良善人。”凤来仪并没带上人皮面具,真容示人,稍顿一下道,“就包括你说王芝玉的事情?**侯就不知吗?许四维,卓厉就不知吗?”
“那为何没人-”
凤来仪手指卷起发梢,轻蔑的笑道,“谁敢去管?一是在他们眼中一条人命无关痛痒,二是王一文确实是为国为民,又位高权重,何必去得罪。这就像做生意,损不足而补有余。黎民对于百官,无关轻重,惟有多少。只是一个数字而已,就像账册上今日的盈利一般。既然几个如花似玉的女儿家能换了更多人的安居乐业,何乐而不为?是为用循吏不用清官,你这个人若无把柄可抓,无所求,无所怕,别人怎敢用你,怎敢信你?”
余雉不忍,想起昨日之事,“安医师也是悲天悯人的一类,那鹿公子就有些私心太重了-”
“呵,那一对妙人-”凤来仪闻言发笑,“说他俩无甚宏志,却又常做常人不敢做,不能做之事,说他俩相逢尚浅,可却是心意相通,宛若同气连枝。”
余雉也是越说越起劲,“我也觉的奇怪,仿佛鹿公子一个眼神,安医师便知他想的什么,要做何事一般。只是雉儿觉得-”
“觉得什么?”
“雉儿觉得,鹿公子就是不太注意礼法,安医师是未出阁的女儿家,他不但常去济世堂,还语出轻佻。安医师也是,便是隔三差五的住在鹿府,这若是传出去了。”
凤来仪莞尔,“他两个人之间的事,咱们无需多言,冷锻阁终究不是青槐门,雉儿你立足青槐门,这段时间有你帮衬,我少了许多烦心事。不过古语有云,‘孝当竭力,忠则尽命。’你莫要误了青槐门的事。”
余雉成竹在胸,自信回道,“姐姐多虑了,雉儿心知肚明,不过是现在滦县少了董雀煽风点火,一切有条不紊。小韩和曾毅他们都是好手,百鸟院尽在我手,我就是不发一言,他们也是尽心做事。”
凤来仪些许赞赏,“如此甚好,肖青槐心如明镜,何人对她忠贞不二,何人别有用心,她尽数知晓。雉儿做事踏踏实实,问心无愧,便是最好。”
“姐姐说的,雉儿谨记。”
“天色将明,雉儿你去看看刁值几人起来没,那面具此时效果最佳。我也要快快动手。今日清晨,便是苏合诺敏离开之日,洪家兄弟几日不露面,有心人就该起疑了-”
余雉手拿长袍裹身,便是出了屋门。
凤来仪也是把发梢挽好,红袍系带,出了房门,取来浸在冰水中一夜的四张面具,除了不见血色外,别无异样。
天将明,雨声停,启明星到,橙光万丈,鹿俊今日早早起来,换好衣衫本想着去楼上叫安又歌,没想到,敲敲门没人应,鹿俊嘴上说着‘我进来了-’,随即推开门,却是空无一人。
“这里-”黄鹂清鸣,鹿俊转身,却看见少女托着餐盘,两碟咸菜,两碗白粥,还有一盘煎豆腐。
“早餐吗?”
“明知故问,进来吃早饭-”
两人推开一楼的房门,倒是安又歌看到新整理起来的书架,惊叹一声,“做得不错-,收拾起来看着亮堂多了,改天照着你这个架子也给我打两个。”
“说起来这还是铜驼巷的师傅打的。那边留得应该有图纸,改天陪你去看看。”
两人用了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