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有前山后山之分,自从三年前被李黑一伙人占了之后也是颇费工夫的在这前山修了两座塔楼,视野开阔,易守难攻,通往后山的只有一个狭长漆黑的山洞,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涂山属涂县管辖,也曾是派了几次官兵前去围剿。一是地势险峻,攻打艰难,二是人手不足,小小涂县也经不起损耗。而且这黑风寨也没有像其他山贼一样猖狂,涂县新换了县令之后,也是专心治理境内。一伙马贼,不管也罢。
月亮也开始偏西了,清辉照人,有两个举着火把的马贼在前山交头接耳,鹿俊这边本来是就忙碌了半夜,此刻早已靠在墙边沉沉睡去,旁边安塘却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样子,仔细观察周围的动静,伸长了脖子尽力想去听清这两人在说些什么。
“成哥,我们这些都是个粗人,您读过几年书,现在老大很看重你啊,以后还得成哥多提拔啊!”
“这都不是个事儿-兄弟我刚来**这地界,周围大小势力都不太清楚,这些还得问你们这些老油子-”
“**地界大了去了,要说这大小势力三天三夜都说不完,而且盘根错节,复杂得紧啊!不过,成哥,你说老大为什么要去抓了这两人回来?”
“这目的肯定是为了引那安老头的闺女上山啊-,好了,此事老大也是拿钱办事,休要多问!”
两人说到这也是住了嘴,那成哥又交代了一句,“今晚上可是要盯紧这两人,不能出什么差错,不然老大怪罪下来可是不得了。我先去外面看看。”
“成哥,您慢走。放心,小弟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安塘这时也是踢醒了鹿俊,“喂,秀才,给你说个事-”
苏合这边悄悄回了侯府,前几日还在密林打猎,侍卫怎么不认得这箭法通神的西胡小王爷。也都识相的没有出声,苏合悄悄的溜回了自己房间,撕了纱布简单给自己还在流血的手包扎了一下。
在室内静坐的苏合还在思考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诺敏,脑中挥之不去的还是那个哭的撕心裂肺的少女。
“拈花惹草-”苏合不禁对鹿俊的印象又低了三分。
苏合正想着要出去看看诺敏,突然有人敲门,听声音像是门外的守卫来了。
“王爷,门外有一个叫陈小鱼的求见-”
而诺敏这边回到厢房,只着里衣躺在了床上,玉枕纱橱,半夜凉初透。青丝散在瓷枕上,手里玩弄着一把小刀,三寸多长,在诺敏手中翻转,很是灵活,也不知在想什么。
诺敏一个跑神,失手刀刃划过指肚,血珠渗出,“咝-”。
“郡主!”这时恰巧外面有人来敲门。
“什么事?”诺敏坐起身,直觉告诉她,不会是什么好事。
“府外有一人求见,说是替安医师给郡主带了一句话-”
安又歌被陈小鱼搀扶着回了铜驼巷的医馆,屋门大开,明显是事有不对,陈小鱼先是小心的查看一番,点着了蜡烛,正看到中间桌子上放着一张白纸,黑字潦草,方能辨认。
陈小鱼一看大惊失色,赶紧将少女拖到椅子上,掐人中,敷凉巾。少女本就伤的不重,悠悠转醒。
“小鱼?”安又歌看到这个不算陌生的面孔,有些出乎意料,“我怎么在这?鹿俊?鹿俊呢?我要回去-”
“安-医师,”陈小鱼拉住了有想要冲出去,却脚步踉跄的安又歌,“你看看这个?”
少女眼神移到那张字条上,却再也挪不开了,脸色由怒转惊,由悲转喜,眼泪却是又流了下来。
“安塘鹿俊皆在我手,旭日将升未升之时,请安氏女孤身于涂山一见”
安又歌一把抢了过来,仔细辨认这几句话,大喜大悲中不知是哭是笑,将脸庞埋在了蜷起的膝盖中,平稳了一下呼吸,才颤声说道,“小鱼,我记得你家中有一匹马,可否借我一用?”
“尽管拿去-”
“多谢,”安又歌从衣架上取了白衫扎好冠带,踌躇一下又对着陈小鱼说道,“小鱼,拜托你一件事,你现在去**侯府,去找诺敏郡主,就说是安医师传信与她,涂山黑风寨夜临**,再晚一刻动身,她老师就要命丧贼手,我就先行一步了。”
“郡主?”陈小鱼还没反应过来,安又歌就要去陈小鱼家中牵马,“又歌慢着,现在城门未开,你拿我令牌前去,现在临时当值的是老黑,你去报我名字,自然可通行。”
“这-”
“事急从权,再说我去侯府与郡主说明情况,定然不会有事。或又歌也可一同前去,待点好兵马-”
“来不及了,抓紧时间,我先去稳住贼人,小鱼你莫要在耽搁了”安又歌拿了陈小鱼的腰牌,轻声道,“谢谢。”
说完,直奔陈小鱼家中牵马去了。
涂山,安又歌还能记起来,**向西有山脉相连,涂山正是涂县境内,离**城不过十五里路,骑马上山估计要一个时辰,现在月亮西斜,估计快马加鞭也就是旭日东升了,一刻也耽误不得。
安又歌牵了马,翻身上鞍,直奔**城门,耳边风声呼啸,少了马裤和马靴,果然还是不太舒服,不过还好这点完全在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自己好像这些天全都在为这个不让人省心的书生奔走,焦急的安又歌只觉得只要性命无忧,一切都可以解决。
“中间西字断头少臂,西行定有血光之灾-”那道士说话也不能全信,安又歌想起被拆解的七零八落的‘鹿’字。
血光之灾?哼,只要不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