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臣被明武帝这一句话堵的脸色涨成了猪肝色,显然是没有想到明武帝会说出这么一句话出来堵了他的话头。
不过明武帝的目光虚虚一扫,看着那一摞奏折。
自打上次团团一个人收拾了六尚之后,满朝文武,物议如沸。
在利益的情况下,反对的声音自然是十之**。
反对者都无一例外觉得公主年纪尚小,六尚尚宫处罚一事,简直是胡闹!
故而要求明武帝下旨,取消对六尚的处罚。
而赞成者的意思则是,六尚弊端已久,连堂堂皇子都敢苛待。如今不过是夺了职位而已,公主此举,乃是明事理,正后宫的典范。
理当褒奖。
显然,赞成者的一方自然是静安国公府的。
为此徐初时更是在朝堂上公然怒怼那群反对者,称他们食君之禄不思君所思云云,把好几个大臣气的三尸神暴跳,更有武官差点动起了手。
最后还是明武帝出面,才让这吵的不可开交的一群人安静下来。
明武帝只说了四个字。
“容后再议。”
下头的大臣都是人精,哪里不晓得明武帝这是要他们就此闭嘴了。
但是还有人心有不甘。
方才开口的大臣明武帝认识,也知道他是林国公府的人。
别看是个国子监祭酒,里头的弯弯绕绕多了去了。
“行了,朕知道尔等要说什么。”明武帝背了手,继续道:
“公主的事情,朕不希望再拿出来说。”
“朕的女儿,朕自己会教。”
“不劳众卿操心。”
言罢,话锋一转,竟是背过了身:
“诸位卿家还是尽快处理六尚考核的事情罢。”
明武帝一席话说完,底下的大臣齐声道了句是。
不一会儿,顾全喜带了伶俐的小太监抬了笔墨纸张前来,明武帝又吩咐一句:
“眼下留诸位爱卿在宫中住一个月,顾全喜,你去安排地方。”
顾全喜口内恭恭敬敬的说了句遵旨,随后带了小太监下去安排了。
——
隔日谢明珠在凤雎宫陪着徐宁娘看尚服局送过来的时新料子,眼下天气也快要热起来了,故而近来选入尚服局的料子具是清爽的。
按照惯例,每一年新进的料子,都是皇后先挑。
今年也不例外。
尤其是徐宁娘这会子怀了孕的缘故,莫说是尚服局按照时节进来的料子,单单明武帝隔三差五赏的也是快要塞满了凤雎宫的库房了。
就说上次外邦进贡过来的、一匹万金的鲛纱,统共就那么三匹,明武帝想也不想的直接让人送进了凤雎宫,后妃那些人啊,连见都不曾见过一眼。
谢明珠今日穿了一身粉嫩的颜色,瞧着便是让人觉得心情好了几分。
这会子坐在徐宁娘身边,往盘子里伸手的动作就没有停下来过。
直到徐宁娘跟她说了一句莫要再吃了,这才捧了茶杯漱口。
如春如夏上前,一个给谢明珠擦手,一个收拾了点心盘子下去。
徐宁娘给自己挑了几匹制作常服的料子,颜色都是偏清新自然的。随后又道:
“团团可有喜欢的?”
“母后喜欢就行了。”谢明珠倒也想自己上手去挑,但是自己现在不过五岁稚童,如何让人信服来着?
故而只好让徐宁娘替她选一选了。
“你这丫头。”徐宁娘笑了她一句,手中的动作却不曾停下。
“把这五匹送去明珠宫,赶明儿让尚服局的司衣送时新衣样前来。”
那送布料的领头女史口内称遵命,随即便带了人恭恭敬敬的退下。
“团团明日就要开始上学了罢?”徐宁娘温和的笑着:“可不许嫌女先生们严厉哭鼻子。”
说着又想起来了什么一样:“母后记得,小时候你脾气还是挺坏的,谁稍微不给你好颜色看了,你就哭个不停,哄都哄不住。”
“非要你父皇过来才肯安静下来。”
“如今竟也懂事了几分。”徐宁娘摸着谢明珠的头发,语带几分愉悦。
被摸头的谢明珠表示如果她的母后知道她的女儿是死过一回的人,也不足为奇了罢。
只是……这死过一回再复生的事情,是断断不能说出口的。
谢明珠想着这事儿,冷不防走了神,直到徐宁娘喊了她好几句才反应过来。
“上回你父皇说要亲自给你选宫里的人,可用的惯?”
“哪有什么用不用得惯的。”谢明珠认真的看向徐宁娘,回答道:
“父皇选的人,自然是极好的。”
“团团自然欢喜。”
“欢喜就好,母后还怕你用不惯。”
徐宁娘说这话的功夫,有宫女进了新鲜的果子上来。
谢明珠的目光堪堪一扫,突然叫住了方才退下去的宫女:
“这位宫女姐姐好眼生,可是新入宫的?”
徐宁娘剥了个青桔,桔子的酸味立马蔓延开来,闻言道:
“凤雎宫的宫女都是老人,但凡眼生的,也不至于有吧?”
说着,徐宁娘命那宫女抬起头。
只见那宫女肤色白的似雪一般,眉眼间隐隐流露出几分媚态,叫人看了一眼就移不开。
“到底是团团眼尖,一眼就晓得了。”徐宁娘正要唤了郑嬷嬷上来,谁知被谢明珠拦下:
“依女儿看,母后还是请了宫正前来罢。”
“为何?”徐宁娘有些不解。
“因为此人男扮女装,意图不轨!”
谢明珠这一句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