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最不能相信的,就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
第二日清早,距离下朝时间只有半个时辰不到,励王殿下就回了府。
乔清澜格外将自己极其规整地梳洗打扮了一番,又特特地主动去找向氏,与她并肩同行,一道去给正坐在堂内喝茶的励王请安见礼。
励王看起来心情不错,尤其是在见到一个打扮得光鲜亮丽,俏生生站在他面前的乔清澜之后。
在看到乔清澜的那一刻,励王眼中顿时迸射出两道令人难以直视的亮光,旋即几个大跨步上前,还没等乔清澜反应过来,励王已然一把狠狠地拦腰抱住了她的身子,将她整个脑袋都埋进自己的胸膛里。
乔清澜直接愣住了。
来见励王之前,乔清澜一边对着镜子看流樱帮自己梳头,一边暗暗琢磨设想了几百种励王有可能出现的反应,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的办法。直到确信无论励王是装作一切不知,还是对自己恶语相向,甚至当众开杀戒,自己都有足够的能力应付得来,方才有这个勇气踏出房门。
然而无论她事前做足了多少准备,这突如其来的一抱,都直接将她打回了原形。
励王不是第一次美人在怀,更不是第一次抱住乔清澜,只是先前任何一次贴身相拥,都不曾有过像今日这般用力。励王简直是要将乔清澜整个人都揉进自己的胸膛之中一般,直抱得乔清澜暗自叫苦,几乎喘不过气儿来。
“殿下……”
乔清澜想让励王先放开自己,众目睽睽之下,励王的表现恩宠得如此明显,定然会惹得吴氏不满,也会给向氏挑拨离间的可乘之机。更何况,自己终究是个年轻姑娘,纵使已然嫁作他人妇,该害羞的时候还是忍不住会有些害羞的。
听到乔清澜闷闷的嗓音,励王似乎终于反应过来现在是什么状况,也意识到自己先前那一瞬间,未免有些过于冲动了。
他慢慢松开了乔清澜的身子,脸色也在这一瞬间,趁着没有人看得到的时候接连变幻。待得乔清澜彻底重获自由,再度有机会见到励王的正脸的时候,他的嘴角已然重新挂上一丝熟悉的笑容,伸指一点乔清澜的脸颊,笑道:
“一夜未见了,想不想本王?本王可想你得紧啊……”
乔清澜自然知道,刚才那么夸张的拥抱,肯定不是一句“想你了”就解释得通的。与其说那种激动是久别重逢的激动,或是励王掩饰他对于自己竟然还活着这件事情的惊讶和失望,倒不如说……他看起来,很有一种失而复得的雀跃欢喜?
分辨不清这是励王的故意为之,抑或是自己理解错误,不过当着那么多人,乔清澜唯一的选择,就是他说什么便是什么。
“殿下心中念着清澜,清澜不胜欢喜。昨夜殿下未曾回府,清澜和二位姐姐一样,自然都是很记挂着殿下的,所以清澜才会和向姐姐一道,前来给殿下请安。”
顺着乔清澜的话头,励王自然而然将视线聚焦到了吴氏和向氏的身上去。吴氏是正妃,励王只有与她做出相敬如宾的样子来,拍拍肩温言几句便作罢;但向氏就不一样了,她生来就很有几分媚态的,那一双丹凤眼十足地勾魂,又是个侧妃,励王人设摆在那儿,对她当然要随便得多。
轻轻捏起她的下巴,励王才发现自己这段日子还是有些任性了,居然对乔清澜专宠过度,有好些日子连向氏这张脸也没见到了。他在众人面前向来是个多情种,如今专业拈花者化作一心人,委实是自己的失误。
幸好,王府内的规矩一贯特殊,王妃侍妾皆不容擅自出门,否则向氏万一心生嫉妒,将此事说将出去,恐怕很快就会招来有心人的怀疑了。
“本王倒是也好些日子没让你这双巧手给本王揉过肩了。美人儿,你有没有想本王?”
励王那两句话说得着实勾人,向氏许久得不到励王的温存,早就暗地里恨得咬牙,如今骤一听见,怎么可能会还矜持得了?当即一声嘤咛,整个人就软绵绵地一头倒进了励王的臂弯里。
一连三夜,仿佛过得很漫长,却又仿佛只是眨一眨眼,便晃过去了。
这三个晚上,励王都没有去乔清澜的房间。他第一晚留宿在向氏房内,第二晚则去了吴氏屋中,到了第三晚,索性又彻夜未归,这一回却并不是去见自己的母妃,而是在最常去的春景院泡了,也不知吃了多少酒,第四日回府的时候,眼底仍残存着一丝淡淡的酒意。
乔清澜心里头藏了许多话,生出许多事情来,自然是很想同他好好聊聊的,可一连三日见他不着,难为了她也沉得住气来,每日只是自己有滋有味地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王府上下并无一人看出来,这位新过门不到一月的夫人,已经差点儿被自己的亲夫给谋杀过一次了。
到了第四日,励王觉得自己终于将雨露均沾的任务完成,该照拂的枕边人全都照拂过了,方才终于可以折返至乔清澜的房间之内,好好地瞧一瞧自己这位阔别三日的爱妃了。
乔清澜像往常一样,为他准备好了摆放在床榻上的酒席。可是还没等乔清澜把一杯酒斟满,励王却早已按捺不住,一把将桌几整个儿从粗暴地挪了开去。
乔清澜暗吃一惊,下意识地怀疑励王是不是打算亲自对自己下手了。全身的神经都悄然紧绷,可在这种生死关头,她发现自己居然仍旧无法集中精神,那一瞬间为之动摇和纠结的,不是自己要怎样努力地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