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血逆之法又是何其霸道的功法?尤其是在第一次运转血逆之法的时候,要将血逆之力打入对方体内,就得先调动起自己全身的功力,沸腾自己的血液,那个时候所受到的功法反噬会是极为可怕的一件事情,稍有不慎就能让施法者走火入魔。
即便乔清澜上一回已经再三过,她能够掌控得住这种程度的血逆之法,但苍白的脸色已经将反噬的严重程度表现得淋漓尽致了。正是因为如此,励王才无比后悔当初为什么自己要将拷问马二凉的重担交托到她的肩膀上,也才在事后同她郑重其事地约法三章,要她今后无论如何,不到她自己性命攸关之际,都不得再动用此等伤人先伤己的邪门功法。
“请殿下安心,清澜既已答应过殿下,就绝不会食言反悔。纵使不用血逆之法,清澜也有信心可以让姚先焕招供,请殿下给清澜一点时间,清澜定叫他招也得招,不招也得招!”
乔清澜得这般斩钉截铁,让励王多少放心了一些,他很清楚乔清澜的性,既然她现如今能够再一次这样认真正经地向自己许诺保证,那么想来她就当真不会轻易用那个所谓的血逆之法了。
可是,若是抛去此等绝招,乔清澜又还能有什么其他法来达成目的?先前对付那个意志并不算如何坚定的马二凉,乔清澜都不能不动用这门绝招,方才一举定乾坤,把马二凉逼上背叛枫木寨的不归路,现如今要对付的人换成了那个被打得浑身上下皮开肉绽都死咬着不吭一声的二当家,血逆之法又不得再用了,她……
励王想象不出来,他也没有打算再继续独自一个人胡思乱想下去。若是这个时候自己接着追问的话,想必乔清澜是不会不愿意告诉自己的,但励王深谙审讯拷问之道,知道有一些审讯高手,他们都不希望自己的审讯思路和方式轻易被他人探知。
尽管励王从不认为乔清澜也会是那等专家级的审讯方面专业人士,可道理是共通的,他并不想打扰乔清澜的独立思考。
“好吧,我这就带你过去。清澜,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能让姚先焕伤了你,更不能是你伤了你自己。我不在乎你用什么法对付他,我也不在乎你最后到底能不能对付得了他,跟他的口供相比,你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你从来都没有立过什么军令状,就算最后空手而归也不需要接受任何责难和惩罚,明白吗?”
励王双手捧起了乔清澜的脸颊,温柔而深邃的目光仿佛想要直透入乔清澜的内心最深处,看穿她眸底里暗藏着的每一分情绪和思想。其实励王想看到的东西很简单,他只想看着乔清澜的眼睛里透射出“我明白”这三个字来,只要她能真正理解他的苦心,能真正做到对他的承诺,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
“清澜明白。”
四个字和三个字并没有什么区别,励王最想听到的答案,到底是如愿听到了。心满意足地松开了乔清澜的脸庞,看了一眼终于在不远处开始冒出的一个个的黑点,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秘表情来,扭头转身便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乔清澜也顺着励王的视线看了那个地方几眼,微微怔了一怔,方才反应过来,那些黑点应当就是姗姗来迟的东培军大部队了。看来,这支队伍应该就是奉了励王的命令,前来搜捕马二凉的队伍,想不到他们的效率如此感人,这边厢自己和励王跟着马二凉耗了大半天的时间,都已经直接把他送进阴曹地府了,那边厢那些人才总算找到这附近来。
要真是指望他们过来寻找马二凉,没准儿人家都已经把这里所有的尸体翻找了一遍,然后先一步溜走了也不一定呢。乔清澜觉得自己终于能够理解,为什么励王给予东培军的评价是强将弱兵,梅青一个好元帅苦苦领着一群熊包了。
励王现如今的动作,摆明了不想同他们打这个照面,并且十分干脆地把马二凉的尸体扔给他们去处理。乔清澜迅速地扫视了一圈现场,确认并没有什么破绽可以让这群脓包看出此事乃励王所为后,便快步跟上了励王,二人一前一后消失在了空地后面的拐角处。
在转过弯口的最后一刻,乔清澜有意无意间瞥了远处最后一眼。让这支队伍去处理马二凉一事,乔清澜相信他们还是可以妥善处理的。
就是不知道,他们对付一个马二凉都这么困难,另外两支队伍对上更加狡猾厉害的马立侨和关三当家,需要花费多少时间精力,又究竟能不能成功?
只能盼着另外两支队伍比如今见到的这一支更强了。
虽然励王先前想得很美好的一切,最后全都没能实现,他想笼络到的人和心,最后都被证明通通不属于他,而始终只属于他的敌人枫木寨,但毕竟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那么倒霉,那么不尽如人意的。
至少,另外两支队伍分别针对的马立侨和三当家,最终都没能逃脱东培军众将士齐心协力的围追堵截而先后落,其中三当家宁死不屈,眼见得自己再无任何逃脱的希望,便十分干脆地拔出匕首自己抹了自己的脖;而马立侨兴许是惦记着自家侄,又兴许也有记挂着三当家和大当家安危的成分在内,总之他选择了束手就擒,自然被押送到了励王面前。
马二凉已经被自己亲手解决,刚刚才传来消息,姓关的也已经自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