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先焕突然激动起来,话的语速不仅变快,而且看起来心态终于发生了质的变化。
乔清澜这一次的确走了一步好棋,她一早就料准了姚先焕真正心甘情愿效忠至死的对象绝无可能是枫木寨,十有八九会是西燕国,也有可能姚先焕并没有自己想象当中的那么爱国,或许只是恰好他愿意效忠的对象,正好是一片丹心向西燕的,正如同自己对卫国没有那种宁死不叛的赤之心,只不过恰好自己最在乎的人是卫国王爷罢了。
总而言之,一开始就想要服姚先焕的心去做背叛西燕国的事情,恐怕有些难度过大,所以乔清澜选择了循序渐进,先想尽办法引导他把枫木寨和西燕国的问题分开来看,让他产生这样一种错觉:枫木寨对他没有任何友好的地方,他自然没有任何理由要为枫木寨保守任何秘密,而现在他们想让他出来的事情,都只和枫木寨有关系,和西燕国则并不相干。
这样一来,便可以尽可能克制住姚先焕潜意识里无法彻底抹除的忠心,同时也可以减少他的负罪感,再加上迷心术的持续加持,姚先焕被服的可能性才能被尽可能放大。事实证明,乔清澜的种种布局与安排,不论是大计策还是心思,都运用得恰到好处,至少就目前的情况来看,姚先焕的心已经开始被“迷”住了。
“对,他们这样对待你,通通该死!”
乔清澜立时开始趁热打铁,她知道现在只能是开了一个好头,还远远未曾到彻底成功,可以喝酒庆祝的时候:
“好孩,你,枫木寨那些人,完全是靠了我们西燕国才能在这里叱咤风云吗?西燕国这些年来,都给了他们多少帮助?”
“我们西燕国……给了他们很多钱。”
姚先焕也不知道突然间想起了一些什么,居然突兀地停顿了一下,嘶声往回吸了一大口气,这才接着刚才的思路继续往下道:
“我们前三年,每年都给他们十万两银去招兵买马,还派了很多人轮流到枫木寨来帮着他们训练兵马,保持他们那群家伙的战斗力,让他们在其他土匪窝面前可以一个打三个稳赢。三年后没有银了,但是训练的人还是接着来,而且诸葛将军还特地让我长驻枫木寨,帮他们进一步壮大势力。”
“原来西燕国已经给了他们那么多的帮助……”
乔清澜暂时来不及将这些信息用纸笔记录下来,好在她对自己的记忆力尚有把握,这种程度的信息量想来并不会有什么错漏的地方。只是最为关键和重要的地方还没有听到,乔清澜很明白光是目前所听到的这些话,还远远不足以令励王满意,更加不足以给卫国和东伏国联兵攻打西燕国的充分理由:
“西燕国如此不遗余力地扶持枫木寨,有任何要求都是理所应当的啊!好孩,告诉娘,我们西燕国都让枫木寨做了些什么事情?”
“……我们……我们……”
或许是“西燕国”这三个字对他形成了莫大的刺激,他的情绪瞬间又出现了不的波动,再度发生变化,而这一次的变化,毫无疑问对乔清澜来是大大不利的。
迷心术虽然并不会像血逆之法那般引起功法反噬,但它跟最多只能够维持数个时辰的催眠术相较而言,之所以能维持更长的时间,乃至于令乔清澜有信心一直维持到让姚先焕回朝面圣,其中一个很大的原因,就是因为它不只单纯为了催眠对方,让对方不设防地被套出真心话,更多的还要添加上施展此术法者自身的意志。
简单来,乔清澜对姚先焕施展迷心术的最终目的,就是要让他的脑海中充斥着她乔清澜的思维方式,要让姚先焕发自内心地按照她的意愿,去做她想让他做的事情。
要将自己的意志强加在对方身上,这绝非易事。尤其是到了现在这样的关键时刻,乔清澜一步步诱导着姚先焕改变想法的过程,其实也就是一步步将自己的意愿融入到姚先焕的心绪思想当中的过程。
如今这个过程突然遭受了重大波折,姚先焕本人潜意识里的某种意志根深蒂固,于是这会儿开始跳出来试图反抗,此等强烈冲击,对乔清澜本人的心防和精力,都是一场巨大的挑战。
“不要着急……不要慌张……静下心来,慢慢……”
乔清澜顾不得姚先焕自身意志力的抵挡和反抗给自己所造成的精神冲击,连忙一迭声地安抚着他激荡起伏的复杂情绪,丹田内的真气被尽数调动起来,瞬间就将迷心术的威力发挥到了极致的地步。
“我们……让枫木寨的人伪装成东培军,去抢掠东伏国边境的商贩,诸葛将军,这样做可以调拨卫国和东伏国的关系。可是……可是东伏国的兵全特么一群孬种,就虚张声势找卫国算过一次账,卫国一他们没干过,东伏国居然就信了……不对,他们怂了,他们一直都是脓包,根本不敢找东培军麻烦,诸葛将军的计划,就这么……失败了。”
“失败了之后呢?西燕国难道就这么作罢了?”
乔清澜倒是没有想到过,原来不只是掳掠旭阳公主这一桩事情,如今看来,在此之前的西燕国,就已经利用枫木寨干过在两国之间挑拨离间的事儿了,不定还不止一回,只不过看见东伏国太怂,估计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