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澜想得越多,就越觉得许多事情原本已经有了自认为与真相并无多大出入的猜测,然而如今却又出现了新的变数,重新变得令人琢磨不透了起来。
她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般,如此好奇励王的生父究竟是一个怎样特别而神奇的男子,或许是因为先前一直都以为这是属于励王同和妃二人的事情,自己只是一个局外人,顶多就是借着励王妃这层身份,成为了半个局内人而已;然而现在却骤然发现,励王生父和自己的母亲之间,似乎也有着扑朔迷离的关系,和极深极复杂的牵绊吧。
乔清澜就这么趴在桌子上,不停地自我揣测和想象着,不知不觉间,她竟然也就这么随随便便,稀里糊涂地趴在桌子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等到乔清澜再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晌午时分,超过用午膳的时间了。
乔清澜还以为自己又只好再捱上一顿,便好似前一天晚上错过了晚膳之后,一直等到半夜三更时分才能吃得上一口夜宵一样,想不到刚从桌子上直起身子,揉了几下自己因为过于随意的睡姿而连累得有些发酸的肩膀,门外就传来一阵不轻不重的敲门声。
“是谁啊?”
“娘娘,奴婢是春禾,奴婢给您送午膳来了。”
郡守府中的人想必都晓得这个时候励王是不可能在房中的,所以这一次送来的午膳明显要比昨天晚上的夜宵的分量少了很多,而且每一盘菜都做得非常精致小巧,小家碧玉一般,看得出这里的厨子花了很大的心思,不仅追求基本的色香味俱全,就连励王妃是一个女子,多少会与励王这样一个堂堂七尺男儿的审美观不同这一点都关顾到了。
当然了,其实乔清澜对于菜肴的色相好坏还真的没什么在意的,对她来说,以前粗茶淡饭都可以吃得津津有味,现在的美味佳肴,自然更加是全部都能够让人大快朵颐了。至于摆盘摆得好还是不好,对于乔清澜来说又有什么分别呢?就更不用说还有什么精细和粗犷之差了。不过那个厨子这么有心,乔清澜当然也没有这个道理不领情了。
“午膳?”
扫视了一圈这些摆放精致的菜肴,乔清澜还是忍不住开口询问道:
“为什么到现在这个时辰了,还有午膳?”
“这是厨房师傅特地为您准备的,昨日项大人就交代过了,如若娘娘没有在早午晚膳的应定时辰前去用膳,就为娘娘另备一份送入娘娘的房间中来。”
“原来如此,项大人有心了,替我谢过项大人。”
“是,等项大人回来,奴婢一定为娘娘转告。”
春禾这个丫头非常伶俐,乔清澜对她其实也是挺有好感的,只不过自己到现在为止,还只能算作是初来乍到,她并没有打算轻易地便和郡守府内的人发生过多的交集,乃至于牵涉出更多的纠葛来。
至于这个春禾,如若观察一阵子之后,自己与励王都认定她是一个不错的人,到时候再拉近和她之间的关系,让她变成自己与励王的贴身婢女,乃至于带回国都,都不为迟。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就眼下来看,乔清澜暂时还没有这个想法,于是只淡淡地对着她再道了一声谢,便礼送她出去了。
可惜,乔清澜对于摆盘这种徒有其表的东西实在不甚在意,这里的摆盘再怎么精细,也不会对乔清澜的吃饭速度产生一丝一毫的影响。她是习武之人,饭量本来就大,加上出身苦寒,动作自然也快,两刻钟的工夫都还不到,乔清澜就已经把所有的饭菜都一扫而空了。
吃过了饭,乔清澜看了一会儿闲书,又舒舒服服地躺回到床上,再度小憩片刻,起身之后打了一套拳,总算是把自己所能够想到的所有打发时间的方法,通通用尽了。
然而,一直到这个时候,乔清澜所见到的仍然是明晃晃的天色,所面对的,依旧是高高挂在天空之中的太阳。
既然距离日落西山的时辰尚早,那也就是说,短时间内乔清澜仍旧还是要自己一个人想方设法地找事情打发时间,而无须指望励王很快就能回得来了。毕竟按照励王出发之前的说法,他们一行人等十之居八九,将会连晚膳都赶不及回郡守府里来享用的。
那么,接下来这么长的时间里,她究竟该做些什么才能打发呢?
既然守在这个府中练练拳脚看看书籍的休闲日子,她都已经过够了,那么再继续留在原地,只怕就会开始感觉到腻味了。乔清澜思来想去,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将自己简单收拾了一番,同春禾大略地交待了几句,便自己拿着一点儿散碎银子,走出了郡守府。
她到底还是记起来了,昨天下午的时候励王原本便说过要陪着她好好逛一逛街,然而到最后他们两个人只顾着钻地道破机关,不要说根本就不曾好好逛过街,只怕真的逛过的话,这里的街道究竟是怎样一副繁荣景象,她乔清澜这会儿也记不大清楚了。
虽说今日前来逛街的只有自己一个人,身边再没有励王殿下的陪伴,这一点多少显得有些个美中不足,不过乔清澜也不是那等矫情和计较之人,她自己亲身经历了一整个过程,又岂会不明白昨天究竟都发生了怎样不得了的大事?那自然也就更加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而去怨怪他唐悟瑾,更加不可能无理取闹地为今日无人相伴左右而愤懑不满了。
慢悠悠地晃荡在街道上,看着两旁的商铺鳞次栉比,移动的小摊小贩们全都用尽浑身力气在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