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乔清澜的那把剑去势不减,威力不俗的话,那么不出意外,下一个刹那间,她手中所持的这柄长剑,就可以随着她的心意,如愿以偿地刺入狼王的脖颈之中,再从狼王的后颈处贯穿出来,用这已然出手的第三剑,结束这场虽然时间很短,招数也不多,但是每一招都是千钧一发生死一线,随时随地都有可能由一方结果了另外一方的惊险战斗。
这个时候,或许唯一的变数,就在于乔清澜的剑尖刺入狼王的脖颈之中的速度更快一些,还是狼王锐利的前爪抓破乔清澜的天灵盖的速度更快一线了。
乔清澜很明白,狼王这样做,并不是在故意求死,也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鲁莽冲动地跑过来找死,而是想要求得一个置之死地而后生。对于狼王来说,它并不懂得那些高深的谋略,不懂得什么虚虚实实,它只是在丛林法则的残酷斗争之下,总结出了一些基本的战斗能力和技巧。
很显然,眼前的这头野狼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面对强大的敌人,如果自己在气势上弱了一份,先行生出胆怯之色来,那么随之而来的肯定不会是它自己得偿所愿地全身而退,而是将自己身上的软肋和破绽暴露在敌人面前,反而助长了敌人的威势和战斗力。
正因为它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它无论身处何种境地,无论已经受了怎样严重的伤,无论在它的心里头,究竟是否已经明白了它自己和乔清澜二者之间在战斗力上头难以逾越的巨大差距,但有一点毋庸置疑,那就是狼王是绝对不会主动放弃的,它一定会一次又一次疯狂的攻击,直到它真的死了,或者至少是瘫倒在地上,彻底爬不起来为止。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乔清澜的内心深处,对于眼前这头狼王的敬意,便不由得更加增添了三分。到了这个节骨眼儿上,乔清澜觉得自己好像已经能够完全理解,为何眼前的这头野狼会有那样的能力,能够统领这么多的同类,成为狼群公认的狼中之王了。
剑尖旋转着狠狠地刺入了狼王的脖颈,不偏不倚,又快又准。就如同一条吐信的毒蛇狰狞地咬向自己早已认定的敌人一般,这柄长剑在乔清澜的手中,仿佛已经活了过来,十分灵巧地穿破狼王厚实的皮肉,溅起数点血珠,一如从出手那一刻起,乔清澜脑海当中便想象过的那种画面,毫无侥幸和商量地径直贯穿了狼王的整个脖子。
很显然,乔清澜就算是对狼王的敬佩之意再如何深厚,狼王自己就算是再怎么于生死危急关头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战斗潜力,她和它之间在战力上头的差距鸿沟,都是无法被跨越的。
狼王就是再凶再狠再强壮有力量,它爪子落在乔清澜头顶上的速度,也绝无可能比得过乔清澜这用尽全力刺出的一剑。
于是,狼王死了。它的死,同样是没有任何侥幸可言的。成不了功,注定了只能求仁得仁,不过,乔清澜心想着,如果连一匹狼也可以拥有一个灵魂,灵魂能够进入阴曹地府的话,那么这头狼王泉下有知,想必是不会后悔它先前用生命作为赌注所进行的这最后一搏的。
四周围突然传来了一阵嘹亮至极的哀嚎声。此起彼伏的狼嚎一声盖过一声,一下高过一下,从四面八方骤然间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在这样的深山老林哦之中,这种声音的威力绝对是不容小觑的。
仿佛瞬间万籁俱静,所以的蚊虫鼠蚁都被吓得屁滚尿流,再也不敢发出一星半点地声音来了一般,在乔清澜的耳朵里头,似乎已经被狼嚎声所彻底充斥填满,除了这一种声音,她再也听不见第二种其他的声响了,包括她自己的心跳声和呼吸声。
圣上从刚才到现在,这颗心就如同被放在温火上头慢慢炖着,烤着,煮着,熬着一般,到得现在这一刻,面对漫山遍野仿若无处不在的狼嚎声,圣上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似乎早已被折腾得近乎于麻木不仁了一样,跟第一回听见那一声短促而孤独的狼嚎声相比,圣上这一回淡定得简直到了奇葩的地步,眼下所发生的一切,好像变得都不那么可怕了。
“励王殿下!您护着父皇,我们从西面撤离!快!”
乔清澜之所以铁了心地要杀掉狼王,并且为了快速解决战斗,她根本都顾不得自己在父皇面前所表现出来的如此精湛高深的武功,会不会引起父皇某些不必要的怀疑和猜忌,全力以赴接连使出了三剑,就是因为她很明白狼王一死,会给这群野狼带来怎样可怖的影响。
现如今,自己的目的已经达到,狼王已然被自己毙于当场,听着这四面八方从一开始响起就未曾断过的,充满了悲哀的嚎叫声,就足以明白自己下的这一步棋起到了多么大的作用,走得又有多么正确。
既然如此,如果不趁着狼群刚刚痛失王者,正在为之哀悼,军心大乱群龙无首的时候果断突围离开,那他们恐怕就会失去这唯一一次机会,免不得要葬身狼腹了。
励王看不见乔清澜那一边的具体情况,他所做出的一切判断,得到的所有信息,都要靠这双耳朵听见的声响,外加上他本人内心的猜测揣摩。
在励王的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