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即便胎儿真的九死一生之中取其生路,她也不可避免地会受到非常严重的损伤,要么是变成一个四肢不全或是耳聋眼瞎的残疾人,要么就是大脑受损,智力低下。最好的一种结果是孩子虽然没有明显的缺陷,但却经脉断裂闭塞,此生此世只能够当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绝对不会有哪怕一丝一毫可以修炼武功的可能性存在。
不管是哪一种结果,都绝对不是秋夫人能够接受得了的结果。
即使是这个孩子不幸之中得到万幸,真的除去经脉问题之外别无他恙,但是这孩子的母亲是江湖之中威风赫赫的暗羽盟盟主,光凭这一点,这个孩子就不可能以废人之躯平安地活在这个世界上。
况且,经脉闭塞或是断裂之人,从来也不曾能够活得长久的,如若心爱之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唯一骨血,变成了一个基本上活不过四十岁的废人,秋夫人觉得自己即使有朝一日赴了黄泉,也再无颜面去见自己的丈夫了。
正是因为以上种种缘由,秋夫人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最终做出孤注一掷的决定。她宁可自己这个孩子最终还是胎死腹中,那样大不了自己就随他去了,倒也算作是一种解脱,也不愿意让自己的孩子最终降临在这世上,却要当一辈子的残废之人,屈辱地活在这个残酷黑暗的人世间,最后屈辱地离开。
因为,秋夫人更加明白的一点是,她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保证自己的内力每时每刻都可以牢牢将魅思散的药力束缚在原地的。难不成,要她数月之内不睡觉不休息么?
当然了,孤注一掷之后所换来的结局,还是很令得所有人满意和开心的。
和妃为秋夫人护法了足足五个时辰,这五个时辰之间,和妃虽然听不到屋内传来任何动静,但是当五个时辰之后,秋夫人自屋内传来的,极其虚弱的声音,以及和妃在听见动静之后,第一时间跨入其中之时所见到的,秋夫人满头的冷汗和床沿下点点喷洒的血花,这一切都足以让和妃清楚地认识到,这五个时辰对于秋夫人来说,究竟有多么煎熬。
如今事过境迁之后,和妃仍是不敢细细回想当年所见的种种细节,更加半个字眼都不敢同辛嬷嬷提及。自己为了解释清楚整件事情的安排,而不得不在辛嬷嬷面前揭开一些当年的往事,就已经很令得她老人家为之揪心了,如若让辛嬷嬷知道这个过程有多么痛苦和辛酸的话,和妃简直不敢想象辛嬷嬷会生发出何种情绪。
大约到得那时,就连供奉在萧氏分舵之内的,夏长老的牌位,都得被辛嬷嬷找个什么机会提刀跑过去一把给砍成两截了吧。
毕竟归根结底,如若没有夏景棱研制出魅思散,也就肯定不会有后头这许多复杂的事情发生了。
“如此说来,小姐如若当真是秋夫人的女儿,那么她肯定在尚未降生之时,就消受过魅思散的药力,对此药天生具有强大无匹的免疫力了?”
“不错。”
拐了这一大圈儿,到得这是才总算是真真切切地点在了正题上,和妃也不由得轻轻呼出了一口气,想不到不知不觉之间,自己的额头上竟然也浮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如果小姐的身份没有问题的话,那么向氏用魅思散去暗算于她,是肯定会以失败告终的,对于小姐来说,吃下拌有魅思散的饭菜,就同吃下寻常饭菜并无二致,而那时,一旦向氏铩羽而归,她肯定会另外寻找机会,再到和煦宫来寻我。不论她是来再度向我寻求帮助,还是来质问我为何没有效果,我们都足以证明小姐的身份真伪了。”
“那么如果事情发展就如同你现在所说的这般,你又打算怎么做?就算小姐从始至终都不曾知晓此事,但你已经做下了,终归是对不住小姐,对不住夫人的。你是打算将所有罪责,都推到向氏身上呢,还是打算权当此事从来没有发生过,警告向氏必须严守秘密?”
面对辛嬷嬷这一番并不如何严厉的质问,和妃却是狠狠地一震,脸色也随之肃然起来:
“辛姑姑,您是在怀疑我对夫人的忠诚么?您说的这两种选择,都绝对不会是我的做法,如果证实了小姐确确实实正是夫人的女儿,那么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会替小姐料理了向氏,然后亲自向小姐请罪,到时候无论小姐如何降罪于我,即便要赐我一死,我也绝对没有半句怨言。”
和妃说出这番话来的时候,面庞之上尽是刚毅坚决之色,眸中更是一览无余的铿锵决心。辛嬷嬷很是心情复杂地叹了一口气,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平心而论,她对于和妃这样的做法,即使在和妃解释了一大周之后,已经能够基本理解了,但是于情感上,却仍是不能接受。
可是,她也同样绝对不愿意看见和妃受罚。
一时之间,辛嬷嬷简直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期盼着乔清澜最后被证实并不是求夫人的女儿,还是该期盼乔清澜能够比当年的秋夫人仁慈一些,不会对和妃惩罚得太重了。
“罢了,做都已经做了,这会儿向氏只怕已经回到励王府之内,许多事情,纵使我还有心挽回,也是无力回天了。阿婷,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类似今日这样的情况,绝对下不为例,以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