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盟主明见,属下来此,确实不仅仅是为了治伤这一桩事情。”
冷子晗看出乔清澜不愿意在这个话题上多做停留,略微顿了一顿,上下瞟了乔清澜的那几处伤口两眼,旋即语锋一转,声音微微转冷,道:
“敢问少盟主身上的伤,是否是乌桥帮那些杂碎所致?”
“哦?原来你也知道乌桥帮?”
乔清澜略有几分惊异地问了一声,随即想到了什么,脸色不由得微微转冷:
“这么说,在幕后雇佣乌桥帮的人行刺卫国国君的,就是你们了?”
乔清澜一直都以为这是左氏分舵所做的事情,那是因为她的判断建立在乌桥帮只有北方的江湖才有一定名气,也就是说按理来讲,最有可能听说过乌桥帮的便是同样扎根在北方的左氏分舵;然而眼前的事实,却似乎正在一步步地向她展现出另外一种可能性。
其实稍稍想一想,这也未尝没有可能,甚至于从某个方面来讲,雇主是萧氏分舵的可能性反而更大。暗羽盟的三大分舵,又有哪一个会是省油的灯?萧氏分舵常年驻守南境,却怕偏偏派遣代表跑去北方,找了一个只活跃在北部,并且不大不小的二流杀手帮派过来南境执行此次任务,这样的反其道而行之,可以让人不会轻易怀疑到他们的身上去。
转念再一想,如若不是常年驻扎在南境的萧氏分舵的杰作,他们又如何有可能在背后指点乌桥帮,设下如此完美的埋伏?想要做到这一点,除去运筹帷幄的过人智谋以外,只怕对郡城内外的熟悉,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项条件吧。
越想越是觉得有这个可能,乔清澜的脸色也也就越发阴冷了起来。
先时一直以为这是左氏分舵的杰作,乔清澜除去万般不能理解为什么左之章会选择乌桥帮这样一个如此不靠谱的帮派作为雇佣对象以外,倒是没有其余更多的想法和情绪产生过;然而现在,当乔清澜意识到更大的可能性其实在萧氏分舵这一边之后,许多事情登时就变得大不相同了。
因为,三大分舵当中,萧氏分舵是唯一一个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与存在,并且在第一时间就已经认同了自己这个少盟主身份的分舵。自己不仅见过了冷子晗这个分舵的护法,而且还见到了萧痕宇这个分舵舵主兼自己的义兄。他们二人在自己的面前说过许许多多的话语,却只字未提与行刺卫国国君有关的事情,哪怕是在他们明明知晓自己是励王妃的前提下。
抛去励王唐悟瑾本人也一样是和暗羽盟大有关联的这一层关系不提,单单是自己现如今身上套着的双重身份,他们这样做,就绝对算不得厚道之举了。在乔清澜看来,这群家伙一面口口声声说唯自己马首是瞻,另一面却连如此举足轻重又和自己有着紧密联系的刺杀行动都隐瞒口风,即便乔清澜从未想过要继任盟主之位,但此时却也不能不开始萌生怒火。
“少盟主息怒,且听属下解释!”
感受到乔清澜脸庞之上噙着的丝丝冷意,冷子晗心头一紧,忙不迭地出声解释道:
“此事并非萧氏分舵所为,而是左老爷子的命令,我们萧氏分舵只是得到了左氏分舵的通知和托付,让我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为他们左氏分舵提供一些本地的情报罢了。他们既没有告诉我们此行想要刺杀的对象是谁,也没有告诉我们他们打算何时动手,乃至于究竟是他们亲自动手,还是隐身于幕后,雇佣其他杀手出手,这些我们一概不知。”
三大分舵之间虽然是处于一种彼此平等,互不干涉内部具体的事务与管理,并且隐隐之间在全部认同自己与对方份属同门的基础上,又存在着一种竞争和对抗的微妙关系之下,但这三大分舵却绝非是老死不相往来的关系状态。
恰好相反,三大分舵之间的联系,从某种角度上来看,依然还是十分紧密的。或许,暗羽盟在分裂成三大分舵的状态之后,却依然能够稳坐江湖第一大杀手帮派的宝座,依然没有哪个江湖宵小胆敢对暗羽盟产生任何挑战的念头,更加不敢发出任何挑衅的言行来,也和三大分舵之间彼此竞争的同时,却又能够在某些地方适时地互帮互助脱不了干系吧。
不过,这种互帮互助也是有限度的,同样要建立在彼此不干涉对方内部事务决定的基础之上。萧氏分舵为左氏分舵提供南境五郡的一些具体情报,这一切自然是随萧氏分舵决定,他们想帮忙也成,不想帮忙也成,如今既已帮了忙了,这份人情自然也就暂且记下。
下一次轮到萧氏分舵需要左氏分舵相助一臂之力的时候,左氏分舵想必也同样不会推辞的。
但是,萧氏分舵帮忙的时候,却没有理由去询问左氏分舵需要这些情报到底为了什么,他们想要进行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行动。这些种种全都关乎左氏分舵的内部决议,是属于左氏分舵自己的机密,除非他们主动告知,否则萧氏分舵是没有权利过问的。这一点,萧痕宇显然十分清楚,因此从始至终,他都未曾问出与此相关的任何一个问题。
直到,望海楼一事的陡然爆发。
其实,自从接到左氏分舵的传讯,拜托他们萧氏分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