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这才收回了眺望远方的目光,转而在自己这个久违了的亲兄弟兼好兄弟的身上。
“老三,你这前前后后加起来,才去了一个月左右的时间,怎么看起来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儿?要不是见你的脸色依然红润,为兄都要开始担心你是不是在南境水土不服,生病了呢。”
对于这个这么多年以来,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这一边的好弟弟,太子还是有着很深、很真挚的感情的,这会儿在阔别了一月之久以后,终于再度见到唐悟瑾站在自己的眼前,太子心里头着实欢喜,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这份儿欢喜之情,甚至于要比先前刚刚见到父皇的时候还要浓烈。
毕竟那个时候的自己,心里头还记挂着该如何才能够在父皇面前表现出对他的关切与忠心,同时又不至于因为过度失态,而让父皇误以为自己是一个不识大体,不顾大局,冲动鲁莽之人,好让父皇对自己能够留下最好的印象。既然掺杂了那么多复杂的思绪和想法,那种最为原始而纯粹的父子亲情,自然也就不可避免地被冲淡了许多,远不及此刻面对励王了。
“多谢皇兄记挂了,皇弟在南境并没有生什么病,也没有水土不服,只不过遇到了一些事情,还受了一点儿小伤,大约是因为这样,所以才会看上去比之前瘦了些许吧。”
“嗯?你此行去南境,遇到什么麻烦事儿了?竟然还受了伤,你一个堂堂五珠亲王,身边的护卫都在做些什么?他们不想活了吗?!”
太子的双眼一下子瞪圆了起来,从中透射出一丝丝森寒的杀气。莫说他对自己这个兄弟的感情很深了,就算是不管这一层兄弟亲情,只单单为了唐悟瑾身为资深太子党,这么多年来所做出的贡献,以及自身的价值与未来毕竟还会发挥的重要作用,太子也绝对是最为关心励王安危的人之一。
“皇兄,此事怨不得那些护卫,请您息怒,稍安勿躁,此处人多眼杂,有什么话,不如我们先进去再说吧。”
太子这才意识到,自己恭送完父皇之后,却并没有重回殿内,反而就这么直接站在门口的阶梯之上,同励王不知不觉间也说了不少话语。这个地方确实是来来往往的宫人繁多,许多话语纵使励王有意要告知于自己,只怕在这阶梯之上,他也不敢随意开口,说起来,倒是自己一时间高兴过度,有些孟浪了。
带着励王一前一后地跨入东宫之内,径直走到了自己这些天来一直用于批阅奏折的书房内,让人送来了两盏上好的清茗,方才屏退左右,冷然地接着方才在殿外说了一半的话题,问道:
“此事为何怨不得护卫?难道说,你遇到的麻烦和受的伤,都是唐悟嵩所为,所以那些护卫无能为力,只因为他们根本不敢阻挠一个七珠亲王?”
“也并非如此。”
唐悟瑾缓缓地摇了摇头,手中捧着茶盏,却并没有什么想要喝上一口的意思。
他才刚刚见到太子皇兄,也耽搁不了多长的时间,眼看着马上就要同皇兄一道出发,去给父皇请安了,在这之前,有一些事情,自己当然要赶快将之告知太子皇兄,这不仅是唐悟瑾身为太子党一员,理所应当该做的事情,而且也是方才父皇瞥向自己的那一眼里,暗示自己去完成的事情。
“恐怕有一件事情,我如若不说出来的话,皇兄您是无论如何也不敢想象的。”
“什么事儿?”
唐悟瑾的语气虽然没有多少凝重的意思,但却绝非说笑之语,而且听着唐悟瑾这一句话,配合他方才所说的受了伤,还有这明显消瘦不少的外表,种种迹象都在告诉着太子一件事情,那就是此番父皇等人的南境之行,恐怕很不平静,由不得他太子不心生紧张。
“父皇遭到了江湖杀手的刺杀,险些就叫那群杀手得逞了。”
这短短的一句话,彻底把太子那颗本来就悬在半空当中的心提到了喉咙口。
“你说什么?居然有人胆敢行刺父皇?!是谁做的?”
“乌桥帮。”
“乌桥帮?那是个什么帮派?”
太子本来就不曾混迹过江湖,也没有和励王那般,拥有一个江湖人士出身的母妃,所以,他对于江湖之上大大小小的各方势力了解并不多,要比励王还少上很多,对于这个乌桥帮,就连励王在此事发生之前,都未尝听闻过,更何况是太子?自然对于这个陌生的名词一脸茫然了。
“乌桥帮是一个全体上下都以杀手为职业的杀手帮派,在江湖上,类似乌桥帮这样的杀手帮派不算太多,不过也不少,而乌桥帮在杀手界的地位与名气并不算顶尖行列,一般都只在北方地区活跃着,皇兄您常年居住在国都的皇宫大内,不曾听闻这么一个江湖小帮派也实属正常。”
“你刚才说,乌桥帮不是顶尖的杀手帮派?一个小帮派就敢打父皇的主意,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成?!”
“乌桥帮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只是有人给他们钱壮怂人胆而已。”
唐悟瑾冷笑了一声,提起乌桥帮,他的的确确从来都不曾有过哪怕是一丝一毫的客气与宽容:
“有人用天价的报酬雇佣乌桥帮的杀手,前来对父皇下杀手,乌桥帮的那些蠢笨之人,为了一笔钱,就连自己的性命也不要了,只是想不到他们竟然还当真有两把刷子,险些就当真伤了父皇的性命了。不过请皇兄放心,乌桥帮的那群杀手死的死伤的伤,尽数落网,无一逃生,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