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想法是不可逆的,至少唐悟瑾不管怎样都想不出能够扭转和妃心思的法子来。
既是如此的话,乔清澜又怎么会留下那样的一张纸条,然后便一声不响地离开励王府呢?这样堤不像是平日里的乔清澜了,至于纸条中的内容,如今想来更是令人不可思议。
“纸条?什么纸条?乔清澜写了什么,让你觉得不可思议?莫非与我有关?”
看着唐悟瑾紧皱着眉头,满眼满脸都透着半点儿也掩饰不住的疑惑与惊诧的神色,不知怎的,和妃却是没来由地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总觉得似乎有什么超出自己控制和预料范围的事情已经发生了似的,缩在袖子之中的一双玉手,也已经在这种惴惴不安的情绪影响下,悄然紧握了起来。
而在下一刻,和妃便明白了自己心头的这种不祥预感,究竟是从何而来,所谓的不可控的事情,又到底是什么了。
因为唐悟瑾恰在此时,朝着自己的母妃,缓缓递上了那张乔清澜临走之前无声无息留下的字条,其上写着的,已然被唐悟瑾翻来覆去看得滚瓜烂熟的内容,也在这一刻幽幽自他口中背诵了出来——
“清澜说,如果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过来问您便可,因为其间内情,您全都知道。”
和妃知道的内情确确实实相当不少,至少要比唐悟瑾所了解的多上许多,但有一件事情,却是连她也并不知情的,那就是乔清澜的真正去向。也正是因了这样,乔清澜才敢如此大胆地直接把锅丢给和妃去背,由得她想怎么胡编乱造就怎么胡说八道,因为她可以肯定,就算和妃最后瞒不过去说了实话,唐悟瑾也一样找不到自己。
事实上,乔清澜离开国都之后,虽然的确是要去见萧痕宇的,但她并没有前往南境,因为此时此刻的萧痕宇,也早已不在南境了。
事实上,想要重掌暗羽盟,将暗羽盟的三大分舵合而为一,并且违背母亲的遗愿,前去继任暗羽盟盟主之位的念头,早在离开南境之前,就已经于乔清澜的脑海当中徘徊多时了。她的的确确是很不想要做这些会让母亲的在天之灵不安心不高兴的事情的,至于本身对暗羽盟盟主的念想,这么多年更是从未有过。
她本来就不是一个贪恋权位的人,相比之下,需要承担起整个江湖第一大杀手帮派的重任,于她而言才是真正的负担。
可是,南境一行,她是真真切切地被萧氏分舵之中,以萧痕宇为首的那些暗羽盟之人所深深触动了。在没有真正接触到暗羽盟的时候,乔清澜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原来这些人可以对自己的母亲忠心耿耿到这等地步,对暗羽盟的感情深厚到如此境界。
暗羽盟会一分为三,决计不是他们彼此之间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因为利益的互相冲突而导致的,只不过是他们每一个人都对秋夫人太过忠诚了,以至于到了如同信仰一般虔诚而狂热的地步。
所以在秋夫人失踪之后,他们找不到秋夫人的下落,如同神一般的盟主变成了一个生死不知的谜团,于是没有人愿意接受秋夫人有可能已经死去的事实,也就等同于没有人愿意接受盟主之位会变成另一个人的囊中物,哪怕这个人是秋夫人的义子,所有人都知道秋夫人本就一直在精心栽培他。
最重要的是,就连萧痕宇自己,都不愿意接受秋夫人不再是盟主的事实,更加不愿意继任盟主之位。
一来二去之下,暗羽盟方才分裂成了三大分舵,将盟主之位空悬,对内互不干涉,对外则依然是口径一致,大家都是暗羽盟之人,以一种貌合神离,似分似合的奇异方式,令暗羽盟一直延续至今。
事实的真相竟是如此,这对于乔清澜来说,绝对是一大刺激。面对着萧痕宇的真切恳求,乔清澜原本坚决无比的内心,也终究是难以遏制地动摇了起来。
乔清澜开始觉得,自己一味的拒绝,显得很不负责任,即便这是母亲的遗愿,但终究还是有些辜负了整个暗羽盟上下对自己的期盼,无形之中,也等同于自己的母亲辜负了她的旧部对她的一片赤诚之心。
因此,在离开南境的前一天,乔清澜和萧痕宇约好,若是他依然不改初衷的话,就前往距离国都只有十里之遥的承香镇,在那里等着自己。自己随众人返回国都之后,会尽快安顿好一切,而后在三日内离开国都,前往承香镇与他汇合,到得那个时候,她便会告诉萧痕宇自己的最终决定,究竟是要继任盟主之位,还是依旧坚持遵照母亲的遗愿。
乔清澜原本是想,若是自己这一路上想了又想之后,得出的最后决定难以如萧痕宇所愿,那么自己便以暗羽盟少盟主的身份,将盟主之位传给萧痕宇;然而她只不过将这等想法说出一半,萧痕宇就直接断了她的话头,一把否决了。
对于这些人的执念,乔清澜早已明白,也清楚自己是拗不过他们的,于是也并不多加坚持,只是再三叮嘱,让萧痕宇务必想清楚,是否真的要千里迢迢地赶赴承香镇,就只是为了一个并不能确定会令他满意还是失落的答案。
如果萧痕宇终觉得这样做不值得,那么便不必来了,乔清澜会在承香镇等上三天,三天内见不到人,自然就就知道萧痕宇的最后决定为何,到时候她自然会自行返回国都,一切事情就只当从来没有发生过。不论萧痕宇如何抉择,她乔清澜都定然不会有半分怨怪的。
对于乔清澜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