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澜本能地一愣,几乎要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耳朵出了什么问题,听错话儿了。
“对不住班主,我们好不容易才查到那位姑娘现如今很有可能在这座都城之内,可是到目前为止,我们能知道的就只有这么多了,更加具体的……还查不到。”
“怎么会呢?”
那种先是惊喜又是失望的巨大落差,让得乔清澜差点就要情绪失控:
“国都的范围虽不,但是我娘生前留给我们不少的东西。”
“有相认的信物,还有那位姑娘和她母亲的画像,只要花点儿时间,一点一点排查,多多少少总该能找到更多消息的吧?难道真的就连半点儿蛛丝马迹都没有么?”
衬叔当然理解此刻乔清澜的心情。这会儿他都有些后悔自己当初,为什么才刚刚得到一个那姑娘有可能就在国都的消息,便这么沉不住气地去给乔清澜传信了。要是等一等,再等一等,等自己心中的某个猜测能够得到更有力的证明,到时候再告诉她,岂不比现在好多了?
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衬叔其实从未忘记,自己当初到底为什么如此火急火燎地去给乔清澜传信儿。
“班主,您的这个法,我们用过了,大街巷各行各业,就连青楼那种地儿,我们几个大老爷们也全都溜达了一圈儿,还花了不少钱,只可惜,压根儿就找不到哪怕一个认得那信物的。至于那幅画像……拿到手那会儿,就已经没什么用了,班主,您也晓得的。”
乔清澜确实晓得。那幅画是乔母亲笔所画,乔母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笔下的人儿自然可以画得惟妙惟肖,栩栩如生,怎奈何那画中只是一个跟皮头差不多年纪的丫头,这是乔母印象中,那位姑娘的模样儿。
可是这个印象停留在数十年前,如今就连她乔清澜都长大成人,嫁作他人妇了,那位姑娘自然是女大十八变,光凭一副画像便想认出她来,着实是为难这些班里的人了。
心中失落至极,她现在要离府一趟都很难,而且但凡有机会离府,十有八九也是随励王一道进宫,根本没有机会亲自去寻找。忍不住也随着衬叔一声长叹,缓缓地摇了摇头,终究是颓然地不想多什么了。
“不过……”
衬叔像是早就有所猜测,又像是这会儿才骤然生发出这个新念头来:
“我倒是觉得,或许我们遍寻不到,并不是信息有误,也不是别的原因,而是有另外一种可能。如果她在那个地方的话,那任凭我们这一班老少挖空心思跑断腿,也铁定是甭想找得着的。”
“什么地方?”
乔清澜精神一振,她知道衬叔向来不会胡八道,他能出口的东西,多少都有一定把握了。
“如果我所料不错,她现在最有可能在的地方就是——”
衬叔脸上的神色看上去颇为复杂,双眼炯炯有神地定格在乔清澜身上:
“皇宫。”
一连数日,乔清澜面对着励王的时候,都很有些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自己究竟该如何开口,才能既问清楚自己想问的问题,又不至于引起励王的猜疑。
听了衬叔的话,乔清澜才觉得自己实在是太蠢了。
不知该自己到底太过年轻,还是该自己当局者迷,竟连这么显而易见的可能性都给生生忽略了过去。那人既然在国都,却又不在任何一处他们能找得到的地方,那么,这姑娘所处的地方,自然便是自己这班人没有机会溜进去寻人的居所了。
堂堂国都,天脚下,作为柳府私养的戏班,他们就连其他大人的官邸也都进去过不止一回,如果真想找人,任何一处地方都总能找到办法进去的。而唯一一个让众人束手无策,连想办法钻空都做不到,也没胆量做的地方,除了皇宫,又有何处呢?
当然了,几位王爷的府邸,也不可遗漏了,若是宫内确定查无此人,那么便再在几处王府中寻寻看吧。
乔清澜很想找励王先打听一下情况。毕竟皇宫太大了,三宫六院佳丽无数,她虽有机会入宫,但机会也不会太多,可以随意在宫中走动的时间就更少了,在这种前提下,若是能缩寻找范围,那自是一件求之不得的大好事了。
励王肯定已经看出乔清澜有话要了。可他也当真沉得住气,像是存心逗她玩儿似的,只要她不问出口,励王就坚决当成什么也不知道一样,一切生活照旧。
乔清澜很有一种受欺负的感觉,她暗地里对此几乎恨得牙痒痒,只是每每回头一想,又真的不理解自己到底在恨个什么劲儿。
好在,今天晚上,乔清澜终于想到了一个不错的法,并且立时就付诸实践了。
“你明日打算进宫给皇祖母请安?为何突然想起这一茬来了?”
励王还以为乔清澜终于忍耐不住要开口事儿了,却想不到她的确开口,但内容显然跟他预料的偏差不。
“不是什么大事。”
乔清澜随手拨动着膝盖上放置着的一把焦尾琴,看起来果真是漫不经心:
“清澜不过是有些同宫里头有关的问题,想问一问皇祖母,看看她晓不晓得,能否为清澜解惑。”
励王一下就明白了过来,表情看上去有些僵硬:
“有什么问题,不能先问问我么?好歹我也是皇,现在就坐在你跟前儿,你何必舍近求远,巴巴地跑去问皇祖母?”
“清澜只是不想劳累殿下多思多虑。”
乔清澜一早就预料到励王会这么。对于她来,只要自己问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