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来,无论是王公贵族还是平民百姓,都有无数的人在同样的时间不同的地点做着相同的长生梦。然而,却很少有人能成功。
就连千古一帝的秦始皇,当年耗费举国之力,去往东海寻求仙药以求长生不老,可到最后,还是在骊山留下黄土枯骨,所求的长生不过只是一场梦。
而有一个人确是例外,他求得了长生,活了八百岁。
篯铿,即世人所说的彭祖。传说彭祖活七百六十七甲子而不衰老,是后世妄求长生者的楷模。牛安魁所到的的地方,正是彭祖修行的地方。
七月的蜀地也开始炎热起来,丝竹声中参杂着窗外的蝉鸣,茱萸皱了皱那弯弯的柳叶眉,走过去把窗户关上,方才对阿久说道:“最近天气热,我也懒怠动,你若是决定好了的话,这些日子就得跟着那些女子一起练习一些技艺以及应酬之道,否则一来,你容易穿帮,二是你若没有几分才艺或是吸引人之处,我看那个色鬼连看也不会看你一眼。你若是接近不了那个臭道士,那可是白忙活了。”
阿久有些怯意,但一想到爹娘的惨死,就似乎什么也顾不得了。她点点头,这几天和叶御商量过了,虽然很危险,但还是想试一试。叶御说她的身上没有妖气,道士并不会怀疑她,只要能够接近那个道士,伺机用叶御带着的最毒的毒药下毒。而叶御则扮成小厮,隐去妖气,在一旁保护着阿久便是。
丝竹声缥缥缈缈,又有歌妓在楼阁唱起了歌,只不过这次用吴语,也许那是一个吴地的女子:“秋来相顾尚飘蓬,未就丹砂愧葛洪。”悠悠转转都是这么一句词,听得让人恍惚。
茱萸说要让道士注意到阿久,最重要的就是媚。连着大约四五天,阿久都跟着茱萸学媚术。
媚,第一层是身姿妖娆,第二层是眉目传情,第三层是通过炼精化气,练气化神来修得媚态。阿久原形是柳树,即使这些年来她的妖气被掩盖,但柳树天生的身姿妖娆却是凡人所不能及的。茱萸说阿久只需要练习到前两层即可。
第一层是她骨子里就有的,而第二层则需要人引导。
云想阁日日歌舞升平,丝竹绕耳。茱萸将阿久带到了一间密室内,里面都是摆放着琴棋书画之内的雅物,阿久不解地问道:“茱萸姐姐,那个道士感兴趣地应该是方术之类,为何要学琴棋书画之类呢?其他送过去的女子也学了这些吗?”
茱萸掩嘴笑道:“本来我也这样想,但是昨天你哥告诉我,原来那道士每当道士前是个读书人呀。哎,以前送过去的妹妹们或是擅长唱歌,或是擅长跳舞,或是。。。怪不得那个道士总是不满意,原来原因在这,倒是我疏忽了。”
阿离依然疑惑道:“可是我们还有三天时间,我以前从来没有学过那些东西,我。。。”
茱萸妩媚一笑,打断道:“别担心,你只要学些大体即可,有些话我教你怎么说,有些东西不必会,只要能讲出来,说一些故弄玄虚又好听的话,那道士自然似你为知己。你年纪尚小,再编造些离奇可怜的身世,他自然更加亲近你。”
“可是我还是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地相信我。”
茱萸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温柔地用手摸了摸阿离的头,方才说道:“会的,你长得像你娘亲,又干净地像一张白纸,他一定会万分地爱你。只是此去凶险,你没有妖法,既是好事,也是坏事,一旦那道士发现不对劲,你连一丁点自保的能力也没有。”
“有叶家哥哥护着我,没关系,我此去定会为我爹娘报仇。”阿离眼神坚定道。
茱萸神情复杂地看着阿离,许久才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抓紧时间学吧。”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里,阿离学了平生从来没有接触过的琴棋书画,茱萸日夜不歇地教她,每日大概只有一两个时辰的休息时间。
阿离没有时间回客栈,索性就住在了云想阁,叶御时常来陪她,但时间却很短,他好像有什么事情需要做,每次都是匆匆地来,默默看阿离一会儿,又匆匆地离开。
阿离学的很好,不过一两日,已经没了先前稚嫩的娃娃气,而是多了些娴静沉稳。她骨子里的柔弱娇软更是平添媚态,让人爱怜。
最后一日,叶御像往常一样来见阿离,原本那张玩世不恭的脸此刻笼罩着淡淡的忧伤,阿久知道他在担心什么,于是一边作画一边安慰他道:“叶哥哥,你不用担心我,茱萸姐姐都说了,我现在已经有本事让那个臭道士亲近我,只要把握好时机,找机会给他下那最毒的药,我定能够杀了他。”
叶御僵硬地笑了笑,似乎并没有听到阿离再说什么,自顾自地说道:“等报了仇,你就回姑苏去,我爹和老杨一定会护好你的。”
阿离笑着,眼睛里映着姑苏城的富庶繁华,她眼角流露出无限地温柔,同时带着些坚定:“好,我们一起回去。”
不知为何,这次叶御却没有回答她,也没有和她调笑,而是紧锁着眉头,像是再想什么复杂无比的问题,亦或是在做一个艰难的决定。
窗外,夜已经深了,月慢慢西沉,连云想阁的丝竹声也淡了。蜀中的夏夜比姑苏要凉爽些,阿离累了几天,一趴在桌子上,便慢慢睡着了。
一旁,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目光沉沉,和以前那个fēng_liú倜傥油嘴滑舌又爱捉弄人的花花公子截然不同。他用温柔无比地目光注视着睡着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