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喜县通往河水码头的路上,徐晃领一千多人在前开路,天子车驾在中间,百官紧随其后,之后则是李乐胡才各率本部人马四千人,浩浩荡荡向河水进发。
胡才所部一路上陆续分兵把守各处要地,以确保天子行进途中安全,而李乐所部四千人,则是紧随天子与百官。
路程走了大半,胡才的人马只剩下两千多,而他自己则跑到前面与李乐并行。
“李兄,皇帝小儿突然搞什么祭河神,不会耍什么花样吧?”胡才压低声音道。
“嘿,胡兄多虑了。”李乐三角眼斜望着胡才,笑道,“这河东地界除了杨奉那一千多残兵,都是咱们的人,皇帝小儿就是长了翅膀,咱也能给他射下来,依我看,皇帝小儿是知道走不出咱河东,打算留在这儿了,祭河神,也是想祈求神明保佑此地罢了。”
“如此,倒也说得过去。”胡才若有所悟的点点头,“还是李兄有见地。”
李乐得意的一笑,倒也不想折了胡才的面子,道,“不过胡兄所虑,也不无道理,依我看,胡兄就让所部人马分出两千人负责警戒就是,剩下的两千人,就与我部相隔三里,万一有事,可以及时照应。”
胡才生得孔武有力,但脑子却不如李乐好使,见李乐如此提议,便道,“就依李兄之计,三里之地,一旦情况有变,兄弟我片刻就能赶到。”
两人合计一番,确保没有问题,便各自领兵安排去了。
天子车驾行了一个多时辰,终于到了河水之畔,河畔早已经戒严,寻常百姓不得靠近,天子所选的祭祀之地,就在码头以北几十米的地方。
众人将场地布置好,摆好祭坛,供上猪羊,在太常的指引下焚香祈祷,祭祀的仪式中,天子是要率百官朝河水行跪拜之礼,因此天子面朝河水跪拜,之前守卫在河水一侧的徐晃军全部避让开来,转而站在百官身后护卫。
在徐晃的不经意指挥下,一千多士兵正好在百官身后团团站住,将李乐的四千人全部隔绝在外。
祭祀进行了约半个时辰,吴双策马走到一侧,见众人没有注意,掏出千里目遥望河水东面,镜头中,河水之上,一队斗舰悄然行来。
然而在其他人眼里,河面依然空空如也,只有浑浊的河水静静东去。
此时的刘协,哪里有什么心思祭拜河神,眼光不停的偷瞄吴双的动静,然而已经过了半个多时辰,都不见吴双动静,刘协不禁有些忐忑,额头上都微微见汗了。
终于,刘协又一次借擦汗之机,用衣袖掩住脸望向吴双,这一次,吴双终于与刘协对视,吴双双眼微眯,头轻轻的向下一点。
刘协会意,此时祭典仪程已接近尾声,刘协整了整黄袍,朗声道,“河水恩泽,惠及万民,百官与我同去取河水祈福,以佑我大汉风调雨顺,万世永昌。”
说罢,率领百官朝码头走去。
“慢!”突然后方传来一声爆喝。只见李乐策马跑到队伍前面,向太常问道,“太常,天子祭典仪程中,可有取水祈福一项?”
太常被李乐这么一问,也不知李乐是何意图,便道,“祭典仪程中,是无此项,不过天子上奉神谕,临时添加仪程,也无不可。”
李乐一听这是天子私自加的仪程,心下便警觉起来,李乐本就生性多疑,此刻也不想冒险,便道,“既然祭典仪程中并无此项,天子就不必大费周章了吧,这祭典差不多结束了,天子请回吧。”言语中,已经露出了狠厉之色。
天子被李乐这么一喊,行动一滞,也不敢再往前。
“大胆李乐,天子祭拜河神,哪轮到得到你一草莽武夫指手画脚。”吴双见势不对,厉声喝道,随即对天子道,“陛下请前往码头取水。”
李乐见天子执意要去码头,更是怀疑有诈,抬手从亲卫手中接过大刀,“我说了,祭典已结束,天子请即刻回闻喜,哪个敢阻拦,李某不介意为祭典多供一个祭品。”
李乐已经撕破脸,手下四千白波军也是长枪在手,百官顿时战战兢兢,天子一时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好望向吴双。
恰在此时,河面上,一艘巨大的斗舰从远处出现,随即,又是一艘接着一艘,一共二十艘斗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中。
“陛下,速速前往码头。”船已经出现在视线中,那就没什么好隐瞒的了,吴双厉声喝道,催促众人前往码头。
“嘿嘿,皇帝小儿,果然跟我玩花样呢。兄弟们,给我杀,除了皇帝小儿要抓活的,其他死活不论。”见有船出现,李乐哪里还不知道被耍了,他本就是个杀人如麻的狠人,顿时招呼起手下大开杀戒。
局势一乱,天子也顾不得礼仪,拔脚就往码头跑去,百官跟在身后,也随天子向河边逃。
这边李乐的四千人落在最后,正要追赶,却见前方徐晃已经调转马头,手执大斧,冷眼望着李乐,身后一千多士兵,呈半圆形站定,挡住李乐军的去路。
李乐一双三角眼射出鹰鹫般的光,盯着徐晃,却不敢前进,“徐晃?是你搞的鬼?你以为凭这一千多人,就能护住天子上船吗?识相的,就让开。”
李乐深知徐晃勇武,不愿与徐晃正面交锋。
徐晃手执大斧,端坐在马上,一张国字脸正气凌然,“无耻鼠辈,凌辱天子,践踏汉室尊严,徐晃早就想斩之而后快。”
说罢,大斧一横,双腿一夹马腹,单骑朝着李乐冲了过去。
李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