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当老夫人以为真相就是这般时，她看见她的幺子缓缓摇摇头。
老夫人一怔，“不是？”
很快，她脸上扭了扭，浮现出一种古怪又恐惧的表情，“广炎，你实话与我说，你可是沾了些不好的习惯？”
这话问得相当隐晦，隐晦到柳闻鹤没听懂。
他眼里透出疑惑。
老夫人哎呀了声，压低了声音道：“李家那个三公子，你知道不？”
柳闻鹤又是一愣，反应过来自己老娘口中那“不好的习惯”具体是指那些事，顿时脸色微黑。
李大人是当朝皇子太傅，家里三个儿子，大儿子跟次子都非常有出息，去年的武状元郎就是他家的次子。
有两个那么有出息的哥哥在上头，这李家的幺子画风就比较清奇了。
这人好男风，经常出入皇都小倌院。
说这人纨绔吧，他又会几首诗词，有那么点才华，说这人正经嘛，却又绝对不见得。
为了禁止幺子出入小倌院，李大人曾经打断过幺子的两条腿。
但没啥用，等能跑能跳了，这位李三公子又往小倌院那边跑。
这些事，皇都无人不知。
柳闻鹤与瞪大了眼睛的老夫人对视，十分无奈，“娘，您这是想到哪儿去了？”
老夫人再次露出“休想骗老身”的表情。
柳闻鹤被弄得哭笑不得，又见这大厅不适合说话，于是便将老夫人带到书房去。
等书房门一关，感觉这事有门的老夫人立马道：“你说，娘听着。”
柳闻鹤只能挑些来说，“她暂时跟在云封身边，住在宫里，辅导他学习。”
老夫人松下一口气，但随后又感觉有些不对，“她一个女儿家，又不是宫女，如何能住在宫里？”
这个问题柳闻鹤当然想过，毕竟宫里人员管理严格，不可能凭空冒出一个人来。
柳闻鹤敛下眸中暗色，敷衍道：“这点以后再告诉娘。”
老夫人没辙了。
……
金蛟殿。
跟往常一样，燕云封从上书房回来后，洛白就开始辅导他。
但跟往常不一样的是，这次洛白并没有直接打开书。
面容艳丽如桃李的红袍少年问，“若有朝一日，你发现你亲近之人其实心怀不轨，其实谋的只不过是你座下皇座，又或者是你手中权力所带来的便利，你该如何？”
燕云封脸色一正，“这要看有多亲近。”
洛白：“血缘关系，姻亲关系。比如你兄长，比如你外家中人，亦或是你的外戚。”
洛白举例的，都是最为亲密的关系。
燕云封：“法律该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
洛白又问：“若法律鞭长莫及呢？”
封建王朝，天子就是法。
说是说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其实根本就不存在的。
燕云封想了想，“非常之时，行非常之事。他若不仁，我便不义。”
说完，燕云封小心翼翼地看了下洛白的脸色，似乎看在这个答案对方是否满意。
洛白脸色依旧，继续道：“书中有云，为君者须亲贤臣，远小人。‘小人’这个标准，你如何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