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易对于这个师傅的害怕之意,在这时候体现得更加明显了。他瑟缩着身子,哪怕是面上已经极度害怕了,可是却依旧鼓着勇气,走到那冷着面的令狐天师旁边,低下头去嗫嚅着喊了一声,“师父……”
声音里头就透露着明显的害怕之意。
文娘子听得呆了一会儿,她也跟着望向面前站的笔直的令狐天师,那人一整张脸都是清冷的,好像是从来也不会有笑意一般。就这么看着你,就叫你心底开始散发着寒意。
再加上他之前是刻意散发出一股威压,让文娘子再看向他的时候,眼底也有了戒备。
几个人便瞬间沉默下来。
屋子里顿时弥漫开一股莫名的气息,围绕在众人的身边,叫人觉得有些奇怪与不适。
“令狐,你一来就叫人不舒服?”叶识卿歪着脑袋,脸上尽是笑意。又有几分调侃的意味。
令狐从那边转过视线来,一双眸子满是清冷,“你不去做你的逍遥散人,跑天坛来参与什么事情?”
他似乎对于叶识卿有些不满,甚至说话的时候眉间也透露出几分不满。这人似乎不懂什么事客气,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必懂什么叫客气。他只站在这儿,就得有多少人弓腰请罪。
哪怕是一向自诩高贵的文人雅士,也不得不卖几分面子给令狐天师。
司命祠当中若说宋毓最为受人尊敬,那么令狐冉就应该是最令人害怕的角色了。一整天都阴沉着,让人不知道这人究竟在想什么。
往往这种默不作声的,到最后都会成为幕后最大黑手。所以人们对于类似于令狐这种人,总是会怀有一种惧怕之意,然后逐渐敬而远之。
这都是心态好一些的。倘若遇上了承受不住的,第一反应就是离得远远的,半点也不想靠近。比如说现在的傅易,瑟缩着身子,整个人虽然是跟在令狐身边的,然而灵魂却好像是已经离开了。
看着无神叨叨的。文娘子瞧了一眼,便觉得这人像是被勾了魂一样,半点看不见第一次见面时候话很多的少年模样。这让文娘子对于这个令狐天师,更加防备了几分。
同样的,令狐天师对于文娘子,似乎也有一种天生的看不惯的情绪。他站在那儿,斜觑着文娘子的位置,一看就是不将人放在眼底。
“你就是宋毓特地指名的?”连个称呼也不带。
虽是对着文娘子说的,可是却也让跟在他后头的傅易抖了抖身子。文娘子有几分看不下去,直接站起身子,落落大方地对着人行了礼,“小女文茵,见过令狐天师。”
声音脆生生的,也没有半点惧怕的意思。再加上她行礼的姿势模样也标准,一板一眼,半分没有因为年纪小而怯懦。
这让一直杵着头身子靠在椅子背上看着这两个人的叶识卿十分高兴,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在令狐天师看过来的眼神里扬了扬头,有几分骄傲,“怎么样,我的小徒弟不错吧?”他顺带伸手一指跟在令狐后头缩着身子与文娘子形成明显对比的傅易道,“喏,你徒弟可是比我徒弟差远了!”
瞧着他那副骄傲的模样,倘若人能长出尾巴来,只怕叶识卿的尾巴已经翘起来到天上去了。
文娘子淡淡看他一眼,身子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
年前的令狐天师却半分没有让她起身的意思。反而将视线凝在叶识卿的身上,“你居然愿意收弟子?”
眸中难得透露出几分疑惑。
然而叶识卿却把他的话丢在一边,直接招了招手,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将文娘子拉着坐在了座位之上,她有些莫名其妙,转过头去看,却看见叶识卿一张笑嘻嘻的脸孔。
“我说你,别对我徒弟这么凶。好歹也是个小姑娘。再说了,你对你徒弟叶好点,毕竟是宋毓指给你的,不会差的。”叶识卿朝着令狐挥挥手,顺带歪过脖子去看站在后面低着头的傅易,“小子,你胆子大些啊,令狐又不会杀了你,你怕什么?”
话语中不免有些调侃,却也是真心实意的。没有什么关系还好说,但是现在两个人都是师徒了,况且按着司命祠的规矩,既然拜在令狐门下,那就得跟着去令狐府上了,不用像这些通过选拔进来的考生一样,住在司命祠当中,从最底层的小天师开始做起来。
这就是拜了大天师做师傅的好处之一,一进来就可以得到比其他人更多的机会。毕竟小天师只能做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但是作为大天师的徒弟,跟着到处跑,点刹驱鬼什么的,都是正常的。
能学到的东西自然也更多了。可是这也意味着身为师徒的两个人一定需要更多的交流和相处的,类似现在令狐和傅易的模样,那是绝对熬不过去的。
所以叶识卿也难得发了几分善心,瞧着傅易,漏出几分可怜的模样,“瞧你把这孩子给吓得,好好儿地送过去,这才一会子不见,竟成了傻子。”
他说话一向欠打。文娘子捏了捏拳头,暗暗告诉自己,好歹是师傅,也要给几分面子的。
她给傅易投过去一个安心的眼神,随即自己低下头去,不打算过多的参与这件事。她能够觉查出来令狐并不喜欢自己,倘若她一味出头,可能会适得其反。但是由叶识卿出面说话就不一样了。
令狐虽然也不喜欢叶识卿,但两个人同为大天师,又都为宋毓效命,再大的矛盾也不会为这种事情而发生什么的。虽然叶识卿这个人讲的话是挺让人生气的。
果然,文娘子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