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回吧。"黑衣少年说到,
屋里众人,都默不作声。道士碧尘打破了平静:"没有叫客人刚来就回去的吧。"
黑衣少年说到:"大师说的有理,但如果是来谈我家往事的。。。"
"天下大事!岂容如此儿戏!"上官忍不住插口到。
姬隆峰续到:"很多是不是往事了,郑公新败八旗。八旗损兵数万,折将百人,现在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听到这里,郑顺礼迷迷糊糊的看向商颖,正好对上她错愕的眼神,两人都未被告知此行的目的。
"八旗人丁不过数万人而已,岂容再败,清帝的根基已然动摇,我们大有可为!八旗可尽!而海内意欲恢复祖宗衣冠的文武豪杰不可计数也。"
姬隆峰慷慨激昂,连刚刚在屋外和他对峙的几个年轻人都炸开了锅,互相耳语起来了。道士碧尘也抚掌大笑,而姬隆峰的话换来的只是皇子茫然的眼神。
他回答道:"并非我弃天下而不顾,而是我已经受洗,并向主发誓不再在这世界上争夺世俗权力了。"
语气决然,似乎并无回转之意,上官听了心灰意冷。而姬隆峰而不然,他此行首要目的是为了确认皇子是否在此,确认后告知同伴,然后同志中的善辩大儒自然能前来说服,就是石人也不怕。
现在,最让人担忧的还是满清的行动之前击败的吴荃玉和马乞殇,他们的背后必然有人指使。而马乞殇通过折磨隐士,得知了什么消息?又是传达给谁?
如果满清攻来,是否能靠路上看见的森林于他们周旋?
想到这里,脑内禁不住涨出新的忧虑:"那些精心布置的林中哨位,和村里这些持铳射箭的年轻人究竟有何关系?他们的背后又是谁?"
虽然刚刚对峙,但此时年轻人们看向姬隆峰一行的眼神里,夹杂着钦佩和疑惑,并没有敌意了。
但姬隆峰知道,目前消息可能已经泄露给满清了。最好的办法,是要带皇子离开此地,否则大军一至,便如同瓮中捉鳖。
若要带走皇子,这些年轻人想必不会坐視不管。那么他们就必须将做出选择,要么是姬隆峰的朋友,要么就是敌人。
是后者的话。。。先下手为强。
而那个道士,他的实力还未可知。
郑顺礼打断了姬隆峰的思虑:"机禅子道长的遗体还在外面未下葬。。。"
道士碧尘听了一惊:"机禅子道友去世了吗?"
想到这里,郑顺礼露出痛苦的神色,不知道怎么回答合适。
不久后,下葬的法事就开始了,碧尘主持,包括皇子在内的所有人都出来参加。
隐士机禅子的遗体被堆在木柴上火化了,骨灰倒入此处河流之中。皇子和黑袍教士皆念念有词,碧尘也吟诵各种道教经典,口语清晰,气息不乱。
法事虽然从简,但完毕已经是黄昏了,碧尘子招待众人今晚在此地河边用餐歇息。
姬隆峰一行和道士分了一桌,皇子并未出现。
郑顺礼几次看向姬隆峰,似乎想问白天的事是怎么回事,还未开口,碧尘先说到:"梅花馆自古就有隐士高人,机禅子道友不是第一个葬在这里的人了。先贤加持,愿他能往生清净世界。"
上官试探道:"道长在此修行多少年了?"
碧尘子笑答:"我自出生就随师修行,与山石为友,草木同甘,已经不知道自己几岁了。"
上官心想你可就胡说吧,这道士打死不过三十岁。
商颖说道:"跟着姬先生真是见世面了,先是看了岳爷爷的书,现在又来了一个皇帝爷爷。"
这一段不协的音符,差点让上官呛到。
姬隆峰笑道:"匹夫也要心怀天下啊。"他把筷子放下,继续说道:"圣人推四时、制礼仪,用王道以德服人,使人不同于qín_shòu。"
"所以顾先生和我说,易姓改号谓之亡国,仁义充塞,而至于率兽食人,人将相食,谓之亡天下。"
"现在满清意欲以夷代夏,剃发易服,用霸道威胁民众臣服,天下恐怕处于将亡的边缘。这种情况下,上到皇室宗亲,下到贩夫走卒,都应该要奋力以救天下。"
商颖反问到:"太祖不是也是马背上得天下的吗?而且还诛灭功臣,这难道不是霸道吗?"
姬隆峰说:"治世之道,本来也分文武两道。光有武力无文治,就容易变成暴力。有文治无武功,就无法守业。具体来说,很多事情如太祖成业,也不是尽善尽美的。虽然世界上很多事就是矛盾的,但只有我们现在的人一点点去努力,才不至于偏离方向。"
碧尘子嗯哼一声:"贫道觉得啊,只有多做好事,多积阴德,才能不离仙佛之门啊。。。"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不知不觉月亮就上天了。
在众人聊的热火朝天的时候,村口的石像里,几个黑影正在蹿动。在月光下,隐约看见几个紧身短打的人,为首的一人,挥手示意后面的人停下:"诸位不必跟来,我一人足矣。"后面的人面面相觑,但却不是在交换意见,几个人之间都保持着一定距离,总有互不相涉的感觉。
其中戴斗笠的一人说到:"尊兄的身手,我们路上见识到了,确实是我们中最敏捷的,你要自己去,我想没人有意见。"
为首的人听了,点点头,拱手一礼。
他矮身前进,迈起脚来好像一只大猴子。不知道是否脚上绑了什么东西,竟然不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