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首都古城西的会馆,偌大的场中密密麻麻坐满了人,其中,多是宅男,并撕心裂肺高喊各位女神的名儿。
这热闹中,有一处特别安静。
遂懒懒垂眸望着身侧坐着的两位老兄,忽而露齿一笑,语气轻快藏着幸灾乐祸,听在坐着两位老兄耳里,宛如恶魔之音。
“好巧,居然能在这里碰上你们二位。”
“对呀,真巧。”
“不巧不巧。”
说巧的是清东明子,说不巧的是消极怠工堕落于美色,令各位同僚不耻的引者老兄。
自无意撞见遂后,旷工的引者老兄如坐针毡,屁股挪来挪去,想跑,但又舍不得即将开场的演唱会。
他小心翼翼问遂,“遂大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仇怨吧?”
“没有发生什么不愉快的事,我对您一直也挺尊敬的吧。”
遂摇头,摇头,又点头。
见此,引者老兄心放下一半。
虽然长得漂亮,可这母鬼心思恶毒,讨嫌的很,脸变得也快,出尔反尔简直是常事。
“神管大人说他恨极了贪恋美色的引者,发通告,说举报有奖。”
引者老兄弱弱问,“所以?”
“我是个贪财的鬼。”
犹如雷劈,引者老兄呆滞,“……”
想到另一回事,清东明子欣悦,“老妹儿,既然你都这样说了,那还不赶快接受张宣仪,人多有钱啊。”
淡然处之,丝毫不为金钱所动,遂摇头,“黄金堆砌也就那样,我用的是阴币。”
她的意思是,阴阳路,人间再繁华,与她也没什么关系,更别提某个人有钱与她的关系。
全程保持沉默,周出奇老兄好奇偏身看两位老兄,“诶,这两位是?”
抢在清东明子老兄未接话之前,遂冷冷一瞥,“看你的演唱会。”
如此,周出奇老兄讪笑闭嘴。
看演唱会途中,引者老兄本着拉近关系,让遂不告发自己,不停与遂说话。
“遂大人最近忙啊,哈哈。”
“还行……”引者老兄笑点头,遂接着说,“反正没你清闲。”
引者老兄无话可说。
安静了那么一会会,引者老兄心有不甘,想最后再挣扎一把,“遂大人,听说你要和神管大人给你介绍的那个人间公子哥订婚了?”
这,就好玩了。
“兄弟,这消息,你从哪里听说的?”
没说话,引者老兄只是转头看着清东明子,未察觉到异样,清东明子盯着台上的美腿,眼放光,嘴里流口水。
于是,红光一现,沉浸在美色中的清东明子后脑勺猝不及防被打了一下,整个人扑离座位跪到了地上。
美女很好看,歌好听,舞也不错……怎奈,男粉丝太热情,应援呐喊声快吼破天。
同为母的,遂本抱着欣赏美女的心态陪周出奇老兄看演唱会的,美女倒是看了,只是周边声音嘈杂,让向来喜静的她不知觉见烦躁得很。
晃了晃头,遂把周出奇塞到了清东明子与引者腿上横躺着,“给你们个机会,看好了。”
在场两位老兄,喜欢母的,不喜欢公的……
闻言,本准备把周出奇推开的两位老兄愣住,然后,引者老兄一把抱紧了准备站起来的周出奇,“好!”
周出奇茫然抬头,与引者老兄对视上,接下来,只听引者老兄一字一顿深情道,“别怕,她走了,我们保护你。”
清东明子随着台上的节奏,有一搭没一搭拍着周出奇的大腿,“别加‘们’,只有你。”
遂转身外人少的方向走,她留下一句话,声音恍然似从寂寥处飘来,“他出事,到时候我就不管是你,还是你们了。”
清东明子双眼无神望着台上,木讷道:“我就想问问关我什么事。”
只是想找个清静地呆,遂只管朝着人少的方向走,现场保安看不见她,便任由她大喇喇穿过护栏,朝闲杂人等不能进去的地方走去。
演唱会已经开始好一会儿了,后台仍有脚步急促来往的工作人员,遂沿着同道走到最尽头。
人渐渐少去,天花板白炽灯照亮白墙壁,此间颜色偏惨淡。
应了气氛,这里却是遂能找到的,最安静,最僻静的地儿。
遂走到男女厕所中间的镜子前站着,静静端详自己的面容,这,是她第一次照镜子。
手摸上潜藏红纹的脸,镜子里的人也随着动,假若以后有谁问她的模样,她会答——
眉眼温柔,柳叶喜眉流转波光的眼,但是,波光是会凝寒冰的那种波光,脸是鹅蛋脸。
镜子是自我审视的产物。
望着里面的另一个自己,遂自恋感油然而生,她咋觉得,自己比那些个时代美女团的美女还好看呢。
错觉,这绝对是错觉。
遂忽然发现,自己最近这些日子,性子变得更有人性了是咋回事,莫非,是和清东明子几人混多了的缘故?
一个身材高挑明艳大气的女人从厕所走了出来,站到了遂身边,另一侧,有两个胸前挂工作牌的女孩说笑着走进厕所,聊得认真,两姑娘并没有注意厕所镜子前站着的人是谁。
正在反思自己最近性子散漫的遂把视线放到身边女人镜子里的面容上。
不知为何,这女人与她肩并肩站为一排的那一瞬,遂感觉到了她身上挣扎无力,淡淡的悲痛。
她一出现,热情洋溢的笑脸下,从骨子里散发出苍凉寂寥在蔓延。
女人静静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与自己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