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关于未来是个谜,留下悬念太多,以至于弥留之际,成为那一口吊着不落下的气里的遗憾。
不得不感叹时间过得可真快,一晃,一个月就快过去了,只有两天,遂便可以离开这片处处充满痛苦忏悔的刑场。
锅里咕噜咕噜翻滚的不是汤,而是熬过千千万万亡魂出来的油汤,以曾经他人恶之身,洗涤恶之灵,俗称——以毒攻毒,就看谁脏,谁强得过谁。
盯着遂服刑的几位引者前辈明显就像是走过场一般,从不管遂在做什么,他们多是自己蹲在过道里愣神,渐渐的,遂也有些懒惰了。
正所谓,从善不易,从恶如崩。
古人之言,言之有理。
无间惩戒生前作恶的鬼魂对的刑场于半空过渡分开成两个颜色。
上方看不清有多高的顶黑压压一片,油气漫天腾起的下方是红色迷雾,刑场整个场面就像夜时燃起一场大火,映红一边天,却无法照亮黑暗。
红色妖异云烟浮起,流岚迷离,一副不同于俗异世之美。
没了初来乍到时的急性,遂躺在高台护栏上偷懒,半阖眼打量着手中的葫芦瓢。
并不普通的舀汤的葫芦瓢,就是很普通从葫芦藤上摘下的葫芦,因浸泡油中日经年久,便出现一种通体滑腻油润的质感。
她如此自在悠闲,让人下意识忽略,她身下左侧便是万丈悬空,只要轻轻偏移,便可坠入旺火沸腾的油锅的高空。
“丫头,后天你就要走了?”
“嗯,你们舍不得?”
“还真有点舍不得……虽然你也没什么好的,不幽默,话也不多,不会逗我们开心。”
没料到这几位喜欢发呆的前辈会这样说,遂愣住,沉默少时,她提议,“要不,你们去和神管大人商议商议再治我一罪?我觉得这里也不错的,清净。”
此清净非彼清净。
她不在乎吵不吵闹,只想安安静静的生活,并不想三天两头闹出事惹人猜疑。
闻言,几位引者摇头,直说算了算了。
为转移话题,前辈批评她这种没个正经的态度,“没遇到比你心更大的,被降职处罚了还悠哉悠哉不当回事儿。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是无间掌事的大人,下面的人都仰头望着你的态度呢!”
下面的人?
她不知上门没人,下面也没人,无间大家伙都笑话她呢,孤家寡人撑起一个部门。
“前辈,此言差矣,事已至此,何不放下不甘,自娱自乐?”
“其实,你就不适合当鬼,适合山野云鹤,自在游仙。”
遂摇头,直言,“没那个命。”
她,命中就适合当鬼,人不人鬼不鬼。
遂说完后,现场沉默。
过了一会儿,她问,“前辈,你们同我说说,无间关于我的传闻?”
“外面鬼那么多,你随便逮一个问问不就行了,非得问我们几个老家伙。”
“他们不敢说。”
最喜欢感伤的那位引者前辈失笑,“传你彪悍,倒真把你当彪悍无理之辈,他们心虚。”
“所以,前辈,你们给我说说传言中的我,传言中的无间。”
“我怕说了,你不高兴。”
“不怕,我没那么小气。”
“传言中你和孟引汤是恶霸,你们俩母鬼一个长的比一个丑,为非作歹,一个借以熬忘情汤的名义制毒药鬼,一个仗着神管私生女的身份游花浪荡,空占着位置不做正事儿。”
“哦。”
遂选择宽容,以度量待人。
“其他的呢?”
“你的小破院下埋了一院子的尸骸,这些全是被你修炼邪术迫害的。”
遂选择宽容,以度量待人……
“我们作为鬼,修炼的本来就是邪术,想学那些正派人士接受雷劫什么的修炼,也没那个命玩儿。”
“也对,不过,他们还说,张宣仪是被你逼迫的,他不愿,你便蛊惑色诱,把一个大好前途的青年毁了。”
宽容,个屁!
遂怫然不悦,但这气性不该撒在几位无辜的前辈引者身上,她便忍下,“并非我一人所为,他也愿意被我毁。”
听出遂语气里带着的情绪,引者笑问,“丫头你不高兴了?”
“没有。前辈你继续说。”
“传闻,你一直嫉妒惧大人,前些日子还砸了他家玻璃。”
对于这事不在意,遂嗤笑,“这事儿已经发生好久,不新鲜。”
另一位引者兴冲冲插话,“咳,不对!!传闻说你喜欢惧,可惧又喜欢孟引汤,你又因长年被压制,当一个空有官阶无实的大人,渐渐心生妒忌,又由爱生恨,这才气愤之下砸了惧家的玻璃。”
没有反应激烈,遂很淡定,细细听引者说完,她摇头,正儿八经开始澄清哪些是实,哪些是假。
“惧喜欢引汤,是真的。我很满意现在的工作,官职我并不大在意,所以心生妒忌,生不出来,再由爱生恨,完全是无稽之谈,至于气愤之下砸了惧家的玻璃,完全是随性为之。”
“随性?”
有点傲,遂无所谓,“想砸,就砸了。”
众:“……”
有后台,就是不得了,说话都这么气煞人。
说着说着,几位自称消息不灵通的老东西开始给遂说一些着不边际的无间八卦琐事。
“传闻……神管大人有病。”
“啥?”
“我怎么不知道。”
“什么时候的事儿?”
乍听这消息,遂没有反应,边上几个老东西先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