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想不出什么好法子,但真的又不想每次来找半斤,猝不及防便会看见遂这张……这个黑雾雾的头,所以,清东明子突发奇想,提议遂蒙脑袋出门。
能行吗?
当然不行!
遂摇头:“那你把眼睛剜了吧,我借你刀子。”说到做到,遂对清东明子伸出左手,掌心现出淡淡红光,赫然出现了一把巴掌长的白骨刀子。
抽肩一怔,丝毫不怯,清东明子从身后掏出一把剑来:“嘿,凭什么,没道理吧,你这姑娘说话太无理,太猖狂,是你吓了人,凭什么要我剜眼睛!!”
遂:“……因为,我比你的官大。”
按人间的说法,神人虽与无间引者不是一个部门管,但单单论等级,遂的官,至少比清东明子高两级。
至于谁更厉害,一人一鬼没机会打过,也不敢无端惹事冒着被处罚的危险打,也不会这么无聊去打,所以不知道谁更厉害。
哪处都一样,等级压人,所以,清东明子悻悻收了指着遂的剑,往身后一插,剑便不见了踪迹。
岔开双腿,伸手抓住裆下椅子处,挪着板凳以背靠柜台的方式再次坐到半斤面前,清东明子翘着二郎腿对遂轻佻扬下颚。
“遂,你说说,咱们也是老相好了吧,走个后门,让哥哥们也当当引者,试试操控人生死的感觉。”
想起自己个每次都夜半三更的出门保护所辖领地不被妖魔鬼怪侵扰,清东明子只觉嫉妒,嫉妒遂成天打着把红伞晃来晃去,同鬼说几句话便完了差事,更甚,闲来无事还能到半斤铺子坐坐,无间神管大人都不管她的吗?
清东明子羡慕又嫉妒自己差事的清闲,可遂却愁得很。
之所以会到半斤铺子坐一坐,是因为这里安静,没有孟引汤小姐缠着自己讲人间故事,当然,是除了清东明子这老兄不在的时候。
“当什么鬼,你根基灵,努力点是要上天去的。”
纳闷清东明子脑子里究竟有没有脑筋,遂继而无奈道:“你觉得当引者安逸?”
“可你想想,什么人死后是有多大的惦念才会带不回无间,我又得想什么法子,去解了他们的执念,让他们心甘情愿跟我回无间?”
旁观者都当她的差事轻松得很,可一上手才知其中复杂与难处。
虽然,她多是做完一差事便会闲散玩儿几天,而其它的引者都没有休息……
可没法子入无间的魂,除了自己个“死”,她必须在七天追回,如果任由魂消亡,她便会被处罚。
同为引者,惧他们虽然忙的成天见不着影,可他们的差事干脆,去了带魂便走,带不走的麻烦魂,就甩给遂这个倒霉鬼了。
未听懂遂在说什么,还是觉得她所说的事压根不算事,清东明子摇头,熟练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酒杯,倒了小半杯酒后,啜了一小口,随后吸气嘶声,然后又摸出了烟盒打火机。
叼了烟,刚点火,他忽打了个酒嗝。
“噗”一声,只靠半斤面前一盏油灯照亮的店铺,昏黄霎时变明亮了几分。
如此,看灯的半斤不高兴了。
闻见酒气,又见了这神人嘴里喷出的火焰,他转身拿起壁柜上的细圆筒陶瓷花瓶便往清东明子头上敲。
还是没有说话,半斤面无表情看着清东明子捂脑袋拖着凳子离开的柜台边,拿出柜台下的空气清新剂对着空中随意一喷,然后,继续看着灯出神。
半斤永远不变一副沉默冷清的样子,清东明子撇嘴摇头,因着习惯了,便没说话。
嫌弃完半斤,他又看同向半斤性子差不多但比半斤好些,至少问话会回应的遂。
虽然一直开玩笑,但清东明子知道,遂一般只有烦闷的时候才会顺路到半斤铺子坐一坐。
“又遇到哪个魂的烦心事了?”话末了,清东明子拍自己头,无间的事不能过问,他咋又忘了。
这次倒没有保持神秘,遂大方说道:“有个年轻人,他担心他怀孕的女友,想看见有个可以替代他的男人陪在女友身边才走。”
“倒是深情,”这样说着,清东明子面上依旧是那副不以为然的样子。
就不称为人了吧,这屋子里的,都不是简单东西,什么情情爱爱悲惨的事见得多,除了礼貌性的附和一下,心里真的鲜少会有感同。
一直盯灯的半斤说话了,但依旧未抬头,视线未瞟离灯半分:“那你打算怎么办?”
半斤铺子里,有两个喜沉默的东西,而另一个,是不安分的东西。
不眨眼盯着半斤,清东明子小心翼翼拧开了酒瓶盖,然后,就这么盯着,乘半斤不注意,清东明子仰头喝了一大口酒,装模作样看着遂,等她回答。
“不知道。他女朋友对他的感情深,就短短几天,精神状态已经快不行了,这种情况下,她身边怎么可能出现一个逗她笑的人?”遂摇头,说出最让她为难的一点“情深”。
遂因为难“情深”二字摇头,可落清东明子眼里,就是黑风衣纤瘦女子脑袋处有黑漆漆一团晃了晃。
场景,有点搞笑啊,于是,控制不住,他咯咯笑着又打了一个酒嗝,然后,半斤不冷不淡的眼刀子又甩了过来。
一直都是个拖沓性子,清东明子避开半斤的眼神,又拖着椅子坐到了遂跟前,提醒:“你是个鬼。”
遂看了看自己白得几近透明的手上的皮肤,点头,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