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看着清东明子几人,王丽雅哥哥忽失笑,背靠墙仰头望着天花板,笑容渐渐消失。
悲伤至极,是所见、所感知一切皆化为空白的平淡,喘口气都觉疲乏,感觉不出究竟有多痛了。
我们都是生命的主角,却总把自己当电视剧里历经苦难不死不灭的主角,自信满满以为死亡很遥远,其实,它就在明天,就在下一秒,或许,它是现在。
家里还保存着她学生时的照片,虽然已经被父母尘封,26岁那张已然成熟模样的黑白照,是她留给众人的样子。
家里那本老户口本上还有她的名字,她曾是这家的女儿,这是她活过这人世间的身份。
她,是来过这人世间的啊。
有名有姓,不是一场梦。
“我每天晚上都会梦见我妹喊‘救救她’,她说她好难过,被困在火里哪里也去不了,什么也看不见。”
“那主播死后,我就梦过见她,我问她恨谁,她说谁也不恨了。”
“……我知道,让她真正想不开的,是李一帆。”
所以,他今天就把这个凉薄男人抓来了。
王丽雅哥哥深吸一口气,揉了一把自己的脸,“我就这么一个妹妹,读书的时候,我就担心她太温柔会被人欺负,出了社会,怕她被男人骗,我就把我最好的朋友介绍给了她,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会把她害成这个样子……”
默然当着倾听者,一鬼三人一猜便知,这话中好朋友便是李一帆。
如此说,三人的关系在王丽雅和李一帆有间隙之前是很好的。
联想到一件事,遂踹了清东明子一脚,而后,清东明子转述了遂的话。
“兄弟,你妹是不是遭遇过什么很大的打击、挫折什么的?然后,你知不知道一间裸红砖房,你妹妹应该在那里出过事。”
王丽雅哥哥一瞬间紧张起来,戒备盯着清东明子几人看,片刻后,一边观察几人神情变化,一边说道:“那是她和李一帆以前一起住的地方,应该说,是李一帆发家致富之前,两人同甘共苦生活的地方。”
“那地方就在郊区,两年前,她在那里自杀过,不过,没死。我后来赶去医院,才听说是一个女人打的急救电话,救护车把我妹送到医院来的。”
很可怜,本是一心求死去,什么也没带就去了郊区,在医院醒来后,王丽雅谁都没敢告诉,只敢打电话给哥哥。
有哥哥就是好,知道自己妹妹受欺负了,王丽雅哥哥第二日便把李一帆狂揍了一顿,同时,也让李一帆对王丽雅更加不满。
可这事让王丽雅哥哥觉得很奇怪,因为那地已经荒废,很少会有人去,而那打电话的女人谁也没看见,电话打回去也是空号。
然后,王丽雅哥哥提及了另一事,“出了这事,我这才从我妹那里知道,李一帆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一个女人走得很近,甚至连自己手里持有的公司股份都分了一些给这个女人。”
李一帆一直死鸭子嘴硬,一口咬定和那女人只是普通的朋友,并没什么不正当关系,股份都可以随意送了,说没关系,谁信?
“但这个女人,除了丽雅,我们家的人谁也没看见过。”
虽不知道王丽雅自杀的事,但王家父母没过几天还是知道李一帆在外面乱搞这事了,于是,一场明争暗斗持久战开始了
王家人坚持不懈围追堵截,乔装打扮当侦探,几个月下来,连那狐媚女人的影儿都没看到,忽然有些怀疑那女人的存在性,此事,便不了了之。
这些细情都是当事人才知的故事,现下,捉鬼小分队只听到了王丽雅哥哥口中说出的故事,知道了大致情况。
至此,关于王丽雅之死隐晦不清的前因便清晰一分,遂低头笑,抬头就问,“你妹妹从那自杀以后就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对不对?”
听了清东明子转述的话后,李一帆点头,“很大的变化,她更加温柔沉静了。”
“人都是有脾气的,可她浑身硬是一点刺都没有,你逗她凶她,她也只是眯眼笑一笑,没有其他反应。”
“她还经常不说话,不笑,也不动,就这么低着头,谁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说着,王丽雅哥哥提起一件自己都觉唏嘘的事,“我外甥女说,她妈妈经常半夜起来扒阳台的窗望。大晚上的,大人看见都会怕,小孩子年纪小,好几次被吓得不行……”
正说着话,王丽雅哥哥见清东明子与张宣仪的脸色突变,忽然感觉到有人猛拽了自己一把,随即,他踉跄趴到了地上。
把王丽雅哥哥拽离墙壁后,遂抬手朝右一甩,手中伞借着力扫风,伞尖直指阴湿墙壁上一个若隐若现的人形。伞与剑的形状相并忽隐忽现,伞尖戳到墙面的一刹那,墙上人形化为了一滩水。
看见这惊悚一幕,王丽雅哥哥下意识摸上了自己腰,发现指尖触及温热湿腻,他愕然把手放到眼前,惊然瞪大了双眼,他的腰,左右不知何时各多了五条深深的血口。
王丽雅哥哥不知自己妹子当了鬼混得很好,所以,遂和清东明子与清风叹畏,这女鬼果然穷凶极恶,居然连自己哥哥都不放过。
王丽雅哥哥出现后,张宣仪全程保持沉默,不知为何,温和的人面容出现了烦躁不耐。
张宣仪看了一眼天花板,这一眼却是望穿凡俗,语气轻似呢喃,“开始了,王丽雅开始捉李一帆了。”
清风诧异:“现在才捉?都这么一会了,王丽雅又这么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