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山王看向陈文茵,他知道陈文茵现在心里难过,但现在绝对不是让陈文茵就这么沉沦下去的时候。他上前对陈文茵道:“陛下,现在还不是能放松的时候。” 陈文茵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地皱了皱眉头。现在不是能放松的时候?回鹘已败,各方联军都已被肃清,如此一来,再也没有对偃月竖起反旗的外族势力,这不正是该让大家好好放松的时候吗?若不是因为有阿米尔,只怕陈文茵都要张罗着开宴会庆祝了。 看着陈文茵一脸不解的样子,定山王解释道:“陛下,你一直被敌军围困在北平,有些事情恐怕不太了解。如今南方出现叛军,正在大肆向北方推进。” 陈文茵倒吸一口凉气,皱眉道:“南方?叛军?这都是拿来的?” 定山王沉默了一会,这才道:“安南侯段志远,趁着南方不少守军上京勤王的机会发动叛乱,从云南一路打到了长江边上。” 段志远?段永琪他爹?为什么他要叛乱? 陈文茵心中冒出这几个问题来,但很快她就想明白了。段志远从来不是个甘于位居人下的人物,他之所以一直偏安一隅,不过是没有机会罢了。 这么说来,段永琪请命去找救兵,其实就是为了回到段志远身边?没了段永琪这个质子,京中就没了牵制段志远的砝码……终究怪自己太信任段永琪了。 我也叹了口气,她也是把事情都想简单了。这些事情她早该想到的,只是围城的紧迫和对段永琪的信任,让她放松了警惕。 陈文茵起身道:“既然如此,咱们也准备向南发兵吧,既然北方都平定了,平定个南方叛乱难道还有什么困难吗?” 定山王道:“陛下且宽心,臣在上京勤王之前就已经派人去长江拦截叛军了。想来他能调动的不过云南两万守军,能长驱直入靠的不过是咱们北境遇险,大批守军向北迁移的空当而已。” 陈文茵点点头,段志远这么多年来就没出过云南,段永琪又一直在朝廷的监视之下,所以说他们父子俩没有机会和其他掌兵之人有过于深入的接触机会,他们能靠的,不过是那一个云南的南蛮守军罢了。 这些人突然发难也就罢了,想要真的和偃月抗衡不是痴心妄想吗?既然定山王已经早做了准备,那想来事情到现在,应该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 陈文茵道:“好吧,既然如此,太师柳文镇守京城,朕就到南方游玩一圈,顺便看看那敌军被收拾得怎么样了。” 本以为柳文会立刻应答,却没想到柳文站在那里毫面有难色,显得有些踌躇不安。 陈文茵叫道:“柳太师,怎么了?” 柳文出列行礼道:“陛下,微臣恐怕……没法为陛下尽忠了。” 陈文茵听了皱眉道:“这是什么意思?” 柳文道:“陛下可还记得咱们打下的赌?微臣输了,当领死。” 陈文茵恍然大悟般点点头,笑道:“对,还有这事呢。” 定山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看看陈文茵,又看看柳文,这才问道:“陛下,发生了什么事,还要拿太师的命来赌?太师是国家栋梁,不能因为打个赌就要死要活的啊。”也不知道他最后这一句话是说给柳文听的还是说给陈文茵听的。 陈文茵笑着道:“发生什么事了?还不是因为你定山王彭叔叔?” 这一下定山王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他挠了挠头,问道:“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陈文茵道:“柳太师看你一直没来勤王,怀疑你有二心,让朕下旨罚你。朕倒是信得过你,于是我们二人吵得不可开交时,便立下个赌约,倘若你来勤王就是朕赢了,若你没来,那便是柳太师赢了。” 定山王听了直跺脚,连声道:“那柳太师也是为了家国社稷着想,陛下何必为了这点误会杀了贤才?既然误会解开了,大不了彼此道个歉就是了。” 陈文茵嘴一撇道:“少来,打了赌不履行约定,那还打赌干什么?” 定山王没想到陈文茵居然在这时候耍起了小性子,这孩子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就这么爱玩闹呢?更何况还是拿当朝太师的性命来玩? 陈文茵转头看向柳文,问道:“柳太师还记得咱们是怎么打的赌吗?” 柳文道:“微臣记得,陛下以天下江山为赌注;臣以自己性命为赌注。微臣只求陛下能给臣留个全尸,让微臣能体面点。” 陈文茵笑道:“想得美,朕是要你的性命,又不是要你去死。你将命留给朕,以后只要朕不准你死,你就不能轻易丢了性命,记住了吗?” 她这番话说出来,众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彼此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定山王先反应了过来,大声道:“原来陛下是这么个意思,那是臣误会了陛下,臣给陛下赔个不是!” 陈文茵赶紧道:“定山王是国家肱骨,没必要为了这点事情道歉。柳太师也是,难道你们真的以为朕会为了这么点事情害死个重臣吗?” 柳文叩拜道:“是微臣以小人之心度了陛下的君子之腹,望陛下恕罪。” 陈文茵笑道:“现在你可以来镇守北平了吧?” 柳文朗声道:“微臣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孟天罡赶紧大声叩拜:“吾皇圣明!” 他带了这个头,其他大臣也跟着跪拜大喊“吾皇圣明”。本来因为陈文茵和柳文的赌约,不少亲近柳文一派的大臣都对陈文茵颇有微词,结果陈文茵这么一来,他们心里的怨气自然就化解了,这一句“吾皇圣明”恐怕也有不少人是喊得心甘情愿。 陈文茵满意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