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燕姿送朱高炽出去,转回来一个人坐在那生闷气,她不检讨自己的嫉妒之心却埋怨自己去晚了,叹着气嘀咕道:“这样一来张曦月可就坐稳正妃位置了,我可怎么办啊?”
所谓做贼心虚就是如此,她知道自己做了太多伤害人家的事情,很怕人家有了权势后报复她;却不知道,这世上并不全是她这种小人。
外面吵吵嚷嚷的,李燕姿的心也静不下来,想了想又起身走了出去。
有权有势有钱做事自然方便之极,灵棚已经搭起一半、棺椁也送来了、什么纸牛纸马幡儿圈儿的陆续送进来。郭妃是非正常死亡所以一切规矩从简,有人帮她整理遗容、里外换上新衣,立刻入殓。
李燕姿漫无目的的东看看西看看,猛然抬头看到一个英俊的青年从前院走过来,却是以前张曦月的那个仆从袁中愈;见他身材挺拔修长带着一股英气,不禁多看了几眼。
方中愈也看到了她却只当没有看到,那时张曦月正在入殓现场、他直接走过去施礼,“太子妃。”
“你来了中愈...”张曦月看看那边棺材在封盖打钉便带着他向后院走。
方中愈好奇的问道:“小姐,这是谁故去了?”
“郭婷芳自己上吊死了...”张曦月不愿意多提她,转而问道:“你那边怎么样?朱高燧有回应了吗?”
“还没有呢!我今天中午才和玉簟秋说,下午我们一直在挑选抚司扩编人员,估计最快也得明天才能有回信。”
“嗯,不管他是想制造宫变还是造反都是惊天动地的大事,绝不能让他得逞了。”
张曦月心里明白朱高燧这样做并不是只想得到自己那么简单,一个女人对于一个皇子来说绝不会是唯一,如果是唯一也是某一阶段的、或者是众多唯一中的一个而已。徐皇后对朱棣帮助那么大,人一死朱棣还不是立刻要去朝鲜选妃嘛!
方中愈点头道:“你放心吧!我也是这么想的,我早就让人盯着凤归楼那些人呢!如果有什么风吹草动我就会知道。”
“你办事我放心,”张曦月说道:“大明不能乱...我要留一个安定的大明给瞻基,也是留给我们两个的。”
方中愈倒是没有想自己、他想的是天下百姓,但他还是点点头,“小姐,郭婷芳怎么突然自尽了?”
“应该是脑子出了问题...中愈,”张曦月停了下来,“这边还有许多事情,我就不能招呼你了。”
“那...你去忙吧!小姐,我去看看瞻基...”
怎么说郭婷芳进府也有些年头了,她这一死还是挺轰动的,府里乱糟糟。还好天香楼离得远,没受到什么影响。
方中愈教了朱瞻基几招简单的掌法,又教他读了几页书,因为张曦月一直没有回来他便自行离开了。
出了皇城他心里有些乱糟糟的,郭婷芳的事情他大体都了解,知道她的死跟谭玉容一样都是争权夺势的结果。
自古便是如此,一沾上权力的边就如同大海航行一般,少数幸运的人能度过大风大浪、而很多不幸的人却只能落下身败名裂甚至命赴黄泉的结果。
而自己现在就站在权力之争的边缘,这一步是迈还是不迈?迈进去,很可能也是这种结果,但是如果不迈...那么自己根本不可能有机会为父母和家人报仇,人生路很难抉择、一失足便成千古恨啊!
天色还亮方中愈信马由缰,想找人说点什么、但是想想又觉得没有什么可说的、而且也无人可说,想了想还是决定回赵宅。
其实在他心里主要是想照顾赵辉、以替方家弥补一些内疚心理吧!潜意识里并没有拿那里当家,感觉心一直在漂泊、没有可以安歇的地方。
那一刻,齐楚嫣的身影在他脑海划过,却不是此时的她而是小时候的楚嫣妹妹...
回到赵宅时看到府外有十几个军官便知道宝庆公主又来了,方中愈摆摆手算是和他们打了招呼、把马匹交给门房自己缓步走向后宅。
刚走到竹林就听到宝庆公主的大嗓门,他听习惯了也不以为意、都不去理会她在说些什么。
出了竹林看到赵辉在练习刀法,而宝庆公主一如既往地在旁边指指点点的品头论足。
一套刀法使完赵辉才斥道:“你烦不烦啊?你懂刀法吗就在这乱说!”
“嗤...我不懂刀法?”宝庆公主理直气壮的说道:“我可是金川门的大都督,手下有五千人马,我会不懂刀法?”
“算了吧,你!你怎么当的都督自己心里不清楚呀?还好意思...哟!大哥回来了。”赵辉扭头看到他才停止了争吵。
“嗯...公主殿下来了...”方中愈走过去坐在丁香树下的桌边。
宝庆公主隔桌看着他,“师父,怎么看你今天无精打采的呢?有心事啊?”
“没有...哦,可能是没吃饭的缘故吧!”方中愈随口说道。
“嘻嘻,正好我也没吃饭呢!”
“没吃饭回家吃去呗!”赵辉揶揄道:“我家的饭菜可比宫里的差远了。”
宝庆公主嘻嘻的笑,“可是我挺喜欢吃的。”
碰到这样的厚脸皮赵辉也是真无奈,“哼!又来白吃。”
“没有啊!我送来那么多礼物呢!就算饭伙费了,不可以吗?”
“你要是这么说就把那些东西拿走!”
宝庆公主白了他一眼,“别学的像女人一样磨磨唧唧的好不好,挺大人了怎么这样抠门呀?我吃顿饭能把你吃穷了呀?”
哈!她还有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