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起刀剑走过去,沉声问道:“你明明知道伤不到我的...是在故意激我杀你,对不对?”
金沙志咧咧嘴角,“三弟,死在你...你手总比死在张...张士奇手...好...”
方中愈黯然摇头,“我劝过你的...你为什么不听?唉...”
“三弟...我不怪你...”鲜血从脖颈的伤口泊泊而出、染红了他半边身子,使得金沙志的笑容诡异而恐怖,“很疼...给我来个...来个痛快的吧...!”
方中愈默默看着他,终究摇了摇头转身走开,刚刚走出门洞身后传来噗通一声响。
听到声音他停下来,默立片刻轻轻叹了口气,纵身重上城墙。
城上的情况再次陷入危急,叛党在扔下两三千具尸体后又一次攻上来;众羽林卫和锦衣卫有了经验,几个人守住一个垛口、拿了刀一阵乱砍,使得云梯上的叛党上不了垛口。
如此僵持了两刻钟,忽然从南侧涌来大队官兵,那是调入城的三万黄宗宜部下,北侧又有其他京师护卫增援;叛党两面受敌分头拼死抵御,中部的人更是不要命的往城上猛攻。
方中愈振臂高呼,“兄弟们,咱们的援兵越来越多、叛党是强弩之末了,再坚持一会叛党必当溃逃!”
“杀!绝不能让他们上来...!”
“坚持住!打他们这帮王八蛋...!”众人看到了胜利的希望,振奋之下挡住叛党一次次的进攻。
随着时间推移,来增援的护卫越来越多,倒也有叛党赶来,不过都是二三百、四五百的小股人马,同大批护卫接战不是被消灭便是溃逃。
扫清了小股叛党骚扰,三万军士和各部护卫渐渐形成了包围圈;这些叛党虽然强悍,却也顶不住四面作战啊!这时也没有心思攻城了,只顾着防御突围。
城上的羽林卫趁机搬来大量羽箭,雨点一般射下去。叛党一排排、一片片的倒下去,两万六七千人已经死伤大半;剩下的一万多人都红了眼睛,纠集强悍之士沿着金水河向南猛冲。
俗话说得好,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愣的、这愣的还怕不要命的呢!南侧的军士一松动,这一万多叛党便突破了包围圈向南逃窜;众多护卫哪肯甘休,在后面追杀。
城上的羽林卫、锦衣卫守御了近一个半时辰,伤亡很大、个个都累得筋疲力竭,方中愈便也没组织人参与追杀;他嘱咐众人原地休息,自己下城赶往太子府。
李铭皓带着人守在院中,一看到他便急急的问:“怎么样袁兄弟,我听着喊杀声远了?”
“没事了...,”方中愈勉强咧咧嘴角,“叛党溃逃了。”
“好好好,有你袁兄弟在就万事大吉。”李铭皓高兴的说,“看你这身血肯定累坏了,我扶你进去。”
方中愈还真是疲惫的不行,抓了他一条手臂来到大殿。
朱高炽、张曦月以及黄淮、杨士奇等人都守在大殿里等待消息,看到方中愈一身血污走进来都很吃惊。
张曦月急急的问道:“怎么这么多血啊?快去叫太医来...!”
“不用了,”方中愈摆摆手,“是别人的血...太子殿下、太子妃,来进攻皇城的叛党被剿杀了大部、剩下的溃逃了。”
朱高炽一直紧张的看着他,这时高兴的一拍双手,“好...快扶中愈坐下,铭轩快去找太医来。”
“不用,我没受伤...”方中愈坐下来说道:“有吃的吗...饿坏了。”
张曦月立刻让下人况怎么样?”
方中愈摇一摇头,说道“不太清楚...不过,这股主力叛党都被歼灭了大半、估计其他地方的零散叛党成不了什么事儿,庞大人正率领各部护卫以及黄宗宜所部追杀叛党。”
朱高炽向李铭轩吩咐道:“派几个人出去,打探一下情况。”后者领命退出去。
这时,东方已经露出了一线曙光。将近一夜,众人都处于高度紧张之中、这时得到平安无事的消息都感觉又饿又乏,张曦月特意让厨房熬了参汤。
方中愈也真是饿得很了,吃食一送上来直接抓了只鸡腿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张曦月不由皱皱眉头,“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亲手端了碗汤给他。
方中愈又抓起一块烤肉,见众人都看着自己笑了笑说:“其实杀人也累着呢,这肚子早就空了...对了太子殿下,守皇城的护卫也一定饿了,得给他们也送些吃食。”
“噢...对!”朱高炽立刻转向杨薄,“杨洗马,就劳你去安排...多做一些,还有城外的护卫军士呢!可不能让他们饿着肚子打仗。”
“是,太子爷考虑的周全。”杨薄答应着走出去。
天色大亮时,派出去打探消息的天羽卫接连回报。头一个报说:城中基本已经结束了战斗,各处堂院中的叛党多数被歼灭、也有侥幸逃走了的。
第二个回报:攻打皇城的大队叛党逃往东城,那里埋伏有叛党的接应人员、被他们夺下城门逃出城去;纪刚和庞英指挥护卫、军士向紫金山一带追击。
第三个回报里其他府衙都没受到攻击...
日头升起时,张辅赶来太子府;只见他满身满脸都是尘土,神态颇为疲惫。
“英国公请坐,”毕竟是岳丈,朱高炽起身让座,“情况怎么样?”
“情况不好...”看得出张辅渴极了,也不管谁用的杯子抓起来就喝、连喝了两杯水才说道:“我得到命令立刻带人赶往栖霞山谷去剿灭叛党,没曾想却扑了空...。”
“哦...?”朱高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