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招可是够绝的,如果不是自己偶然看到非得绊到铁丝上不可,铃铛一响周围的哨探自然便听到了。
方中愈小心的蹲身迈过那根铁丝,没想到刚走出两步看到草丛里又有一根,而且是连续四道铁丝,他这才明白那两个人为什么不走近了查看。
确认再没有响铃后他伏在草丛里观察了好一会儿,沿着树桩群里侧有一条小路,应该是往来巡逻的人踩出来了,再往里四五十步便是成片的木屋。
看清楚没有暗哨后方中愈才轻快的越过小路,另一侧草木茂密更容易隐藏身形,山头边的板棚里也不知道有没有人、有的话这时也应该在打瞌睡吧!
这边的树还留着不少,都是多少年的参天大树,他挑了一棵又粗又高的攀了上去,到了高处不禁有些心凉、发现自己这次行动有点冒失了。
原本以为山头上面积不大,没料到远比设想的要大上许多,星星点点的烛光好大一片,而且四个山头上各有一处寨子,彼此间隔着不近的距离。
想要在成百上千座房屋中找两个人,简直就是大海捞针一样啊!一时间方中愈头疼起来,一点头绪都没有怎么找啊?
这还不说,各处寨中都有不少移动的灯光,不用问也知道那是巡逻的哨卫。
唉,难道费了半天劲上来就是无功而返的结果?难道自己和张玉景就只有五年的夫妻缘分?难道自己的爱女就...就只能被当做叛逆,死于刀兵之中?
方中愈当然不能甘心,平静下来烦躁情绪,他仔细观察。这时夜还不是很深,大部分房屋都亮着灯。
房屋很多,有少数是砖房大多是临时建造的木房,当然也有大有小。观察半晌他发现自己所在的这个寨中有一所房屋是所有房子中最大的,翘脊飞檐很有气派。
他想起来了,于老汉说这山上有一座圣母庵,应该就是那座建筑了。而唐赛儿自称自己为佛母起兵,按说...她就应该呆在那里才对。
方中愈琢磨了一会儿,便轻轻滑下树奔那里走过去。
山头上的空间是不小,但是住人的地方还是很密集的,不时也有人走动,四个寨子里负责巡逻的都是在外围,真到了居住的地方却没有。
方中愈知道住在这上面的人有很多是新加入进来的,所以彼此间未必都认识,他就大大方方的走反倒没有人怀疑。
不大工夫便来到那座大屋近前,看看左右无人他快速翻进围墙,寨子里的建筑唯有这一座有院子。
他猜测的没错,这还真是座庵堂,刚来到后窗便看到里面是一座泥胎神像,神像底座很宽把视线都挡住了。
“倒霉...”方中愈嘀咕着想换个窗户,忽听里面有人说话,“回佛母,祝舵主来了。”
“哦,快让她进来。”一个女人应道。
方中愈听了心中一动,暗想这应该就是自己没见过面的丈母娘唐赛儿啊!但是听声音脆生生的,好像二十几岁的样子呢?
“佛母...”另外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心梅,情况怎么样...?”
哟!姓祝叫心梅...这不是在南京的那个长得很男性化的女人吗?
“佛母,”祝心梅说道:“整个卸石棚寨都给围起来了,四面八方都是官兵,看样子他们是想围困咱们。”
“愿意围就让他们围好了,”唐赛儿说道:“卸石棚寨咱们经营了这么久,就算来上十几万二十万官兵也攻不上来。”
“但是佛母...”
“你想说什么就说好了。”
“佛母,如果官兵一直围着不撤怎么办?”祝心梅担忧道:“山上现在有一万两千多人,粮食怕是支持不了两个月。”
一万人吃两个月,哈!这山上还真存了不少粮食。方中愈心想不管你储备多少也有吃完的时候,这就叫坐吃山空!
“不怕,”唐赛儿说道:“官兵呆不了那么长时间的,等到靳荣一起兵他们肯定要撤走的...。”
还等靳荣起兵呢?方中愈又好气又好笑,心想这老太太肯定是被张士奇给忽悠了。他轻手轻脚的移步,来到另一扇窗前。
庵堂后是不足十步宽的一窄条小院,还栽有几丛花树,所以很隐蔽。虽然不怕别人发现,但是他怕里面的人听到所以分外小心。
方中愈可是听张玉景说过,她母亲的功夫可是非常了得的,所以必须加万分的小心才行。
庵堂的后墙上有三扇窗子,他刚才在中间那扇,听声音靠近东侧他便悄悄来到西侧窗前,天气热窗子都是半开着。
方中愈顺着窗缝一张便看到了一个女人站在神像前边一点的位置,背对着自己、唐赛儿应该坐在东墙前。
这时祝心梅那略显粗犷的声音说道:“佛母,我...我总觉得张士奇不太可信。”
“为什么呢?因为靳荣和朱高熙那边一直没有动静吗?”唐赛儿问道。
“也不全是...我总觉得他说的...好像不太可能实现似的,如果像他所说的朱高熙起兵便可以一呼百应,各地藩王都会拥护他。
可是,朱高熙那么有实力,事成之后怎么可能分佛母四分之一的疆土呢...?”
方中愈听了暗中点头,心想唐赛儿身为一教之主怎么都没有祝心梅有心计?怕是被皇帝梦迷失了心智吧!
“这一点你不用担心,我留着后手呢!”唐赛儿说道:“咱们有多少教众你是知道的,我为什么不让那几个分舵动?就防备着日后有那一出,所以先隐藏些实力。
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