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时,紧闭的屋门就被人从外面小心翼翼的推开。
池鱼能听到那人骤然急促的呼吸,像是在紧张又像是目的即将要达成的激动。
脚步声渐渐向池鱼的方向靠近,最后停在了池鱼的床榻边,那人似是在打量池鱼到底睡着没有,在床边站了好一会儿才抬脚离开。
不过他并没有离开屋子,而是在屋子四处翻找起来。
听着不断传来的的响声,池鱼忍不住弯了弯唇角。
又是一个为了财来的。
她睁开眼悄然坐起来,双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看着伙计在屋中走来走去。
“是在找这个吗?”
池鱼看不下去了,从袖袋里拿出一只鼓鼓囊囊的荷包晃了晃。
伙计吓了一跳,仓促转身看向池鱼,结巴道:“你你..你不是...”
池鱼穿好鞋袜下床,闲庭漫步到伙计身边,用荷包敲了敲伙计的头,问道:“第一次做这种事?”
伙计点点头。
“怪不得做成这样。”池鱼撇嘴,锋利的匕首从袖中滑落至手上,“你呢,运气好,碰上我了。那我就指点指点你。做贼呢,不是这样做的。”
“那..那该怎么做?”
伙计问道,眼神却不受控制的落到了池鱼随意丢着玩的匕首上。
匕首不断被人抛向空中又被人稳稳接住,在透过窗户照进来的月光下反射着冷光。
不知是白日的热气尚未完全消退还是屋子里太过闷热,伙计额头后背都渗出了汗水,汗水打湿了衣襟,紧紧贴在身上,让人倍感难受。
他下意识想要往外跑,去找派他过来做这件事的老板,却惊恐发现自己的腿脚像是在地面生了根一般,动也不能动..
汗水似乎涌得更凶了。
少年的声音在此时传过来:“你见过哪个睡觉的,会在没有吃下méng_hàn_yào或是吸入迷烟的情况下,睡得像头死猪一样,连外人进屋来翻自己的东西都没有丝毫反应?”
好像的确是这样。
如果半夜有人偷偷跑到他的屋子去翻他的东西,哪怕是半块没吃完的干饼,他肯定会立马就醒过来。
都怪老大,他都说了要去买点méng_hàn_yào回来才管用,老大非说没有钱去买méng_hàn_yào,除非他把这个少年身上的钱再拿点过来才有钱去买...
明明就是老大掉到钱眼里去了,舍不得拿钱去买méng_hàn_yào。
他可是记得清楚着哩!
这个少年住店吃饭用水,可都是拿了钱出来的。
“你们两个不是这间客栈的主人吧?”池鱼忽然出声,“这间客栈的主人去哪儿了?是被你们杀了还是绑起来了?”
伙计讪笑:“小哥儿你说啥呢?俺们就是这里的店主人啊。”
“哦?是吗?”池鱼笑笑,“我倒是长见识了,原来北方的日子那么不好过啊,都让小哥儿跑到南边来做生意了..”
伙计正要再顺着附和两句,先前被少年扔着玩的匕首蓦地一下就贴在了他的脖颈上。
“还不快老实交代?!”
她的耐性可是有限的。
匕首微微划破了还沾着汗的皮肤。
伙计浑身僵直,双眼圆瞪,声音颤抖道:“小哥儿小哥儿,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没什么好说的,你只要老实告诉我,你们到底是什么来历身份,冒充客栈老板有什么目的,客栈老板眼下又在何处就行。”池鱼哼声,“只要你把这些一一交代清楚了,我就留下你的命。”
“我说我说。”伙计忙不迭的开口说道。
他和适才冒充客栈老板的那个男人原本是这附近山头的山贼,结果前些时候山脚下忽然来了一队官兵剿匪,整座山头的山贼都被抓起来了,只剩下他和那个男人因为当日是他们负责下山去采买置办东西,所以侥幸逃过了一劫。
他们两人知道山上出了事,就没敢回去,一直在城中四处躲藏,直到那队官兵离开这里后,才悄悄回去看了一眼。
“你们回去干什么?”池鱼问道。
“没..没干什么...”
“我们就是回去看看还有没有剩下的金银珠宝,好捡起来自己用。”伙计的说话声被另一道声音打断。
伙计忙看向来人,眼泪汪汪:“老大,救我”
池鱼挑了挑眉头,看了一眼老板又看向伙计,真诚发问:“你确定他能救得了你?他的大腿,好像都还没你的胳膊粗吧?”
这伙计到底是怎么确定那个人能救他的?
伙计似乎对那个男人很是信任,听到池鱼质疑自家老大的能力,当下也顾不上害怕放在自己脖颈边的匕首了,挺直腰杆底气十足回道:“那又怎样?你的大腿还不是没俺胳膊粗,俺还不是照样被你拿着刀子威胁着?”
呃...这个比方,倒是打得挺好啊。
“接着说。”
池鱼完全不惧房间里多出来的一个人,怡然自得的催促着伙计继续往下说,甚至还收起了放在伙计脖颈边的匕首。
伙计得了自由,下意识就拔腿往外跑。
屋门却“哐当”一声合上。
少年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快回来坐下,说完再走。”
此情此景,伙计大概也明白了,刚才那门根本就不是风吹的,而是那个大腿还没他胳膊粗的少年人干的!
这也太可怕了吧?
哪有人能够坐在那里不动,却把门给关上了的?
他们该不会是迎进来了一只鬼吧?
恰好此时云朵遮住了天上的月亮,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