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宋景在开始动摇了,君墨偷偷笑了一下,忙又抿直唇角,继续道:“淮南王与家人一道出行,定会有人跟着,也不知道那个术士,会不会也在随行之列?”
这算是说到了宋景的心坎里去。
要知道他来淮南,就是为了找云方,如果事情真如君墨所说那般,那他今晚,是一定要去凑个热闹的。
哪怕云方根本没有随行在侧。
可万一呢?
万一出现了呢。
他要是不去,白白错过了这个好机会,岂不是又要在这里苦等了?
那可不行。
“放河灯在几时?”
“好像是在戌正吧。”
戌正...
宋景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
时辰不早了,从这里到河边,还有些距离,加上人多,更是费时,若是要去的话,此时动身,也差不多了。
宋景终于起身。
“要去凑热闹了?”
明知他已是拿定了主意,偏偏还要不识趣的再问上一句,着实惹人生厌。
宋景板着一张脸,目不斜视的从君墨身边走过。
奈何娃娃脸即便是板着,也摆不出不怒自威的气势出来,没有半点威慑力不说,反倒引人发笑。
君墨忍不住弯了弯唇角,却也识趣的没再说更多会惹恼宋景的话来。
毕竟还是要忌惮一下宋景手上那些乱七八糟的药粉的。
如果单凭武力,他倒是丝毫不用畏惧,可若是加上其他的,那可就...
……
在众多装饰华丽的马车中间,停着一辆青帷马车。她打听过了,那辆马车是李才瑾今日去栖霞观上香祈福的马车。
真好笑,李才瑾这种人居然会因为自己夫人的命令而不得不像那些女眷一样,去观中上香祈福。
池鱼弯了弯唇角。
青帷马车的车帘被等候在一旁的游徼掀起,让池鱼等了好久的李才瑾终于出现在了马车旁。
池鱼豁然起身。
青色的身影从窗户一跃而下,然后飞快的在人群中穿梭,很快就抵达了青帷马车。
在众人都在忙着伺候李才瑾进马车的时候,池鱼已经先一步躲了进去。
随着李才瑾的坐下,马车往下沉了沉。
李才瑾拍拍肚子端坐车厢,唇角还没来得及扬上去,他就察觉到了不对。
车厢里还有人。
李才瑾想掀帘叫人,最好是能自己跑下车去,可还没出声,他就停住了所有动作。
因为那人已经拿着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借着眼角余光,李才瑾发现那刀大得有些骇人不说,刀刃还薄如蝉翼。
仿佛只要握刀的人轻轻划拉一下,他的脑袋就会和身体分离。
李才瑾颤声问身后的人,“你...你是什么人?你知不知道我是...”
“朝阳县令李大人嘛,谁会不知道啊。”
好听的少年声音在李才瑾耳边响起,李才瑾似乎能想象到少年说这话时的神情。
“你...你既然知道本官,还敢拿着刀架在本官的脖子上?你信不信本官一叫嚷,立马会有无数人冲过来,要了你的命?”
赵明带着县衙里的人就在这附近,只要他一喊,肯定会马上冲过来。
“呵。我还真是不信,不如李大人试试?看看是我的刀快,还是你喊人来的速度快?”
李才瑾听着那人的低笑声,一颗心沉到了谷底。
在他说了这样的话后,还能如此云淡风轻,甚至连握着刀的手都没有抖一下的人,不是亡命之徒,就是有十足的把握。
而不论是前者还是后者,李才瑾自认他都冒不起这个险。
李才瑾换了神色,满脸堆笑用一副万事好商量的语气问道:“这位小哥儿,你想要什么?我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啊。”
“好既然李大人这么有诚意,那我也拿出一点诚意来好了。”
池鱼说着,就收起了架在李才瑾脖子上的刀。
李才瑾立时起身往外冲,却被池鱼用刀背打在了腿弯处。
李才瑾直直跪下。
“李大人,我劝你还是老实点。外面那个车夫,可不是你的人。”
许是为了印证池鱼所言非虚,静垂的车帘被风吹起,露出赶车人半个身影。
那是一个穿着绯袍的男子,虽看不到形容,但李才瑾知道,不是他带出来的那个车夫。
车夫已经换了,并且还赶着马车出了城。
出城倒是没什么,原本他今日就是要出城的。
但带着县衙的人一起出城和被人挟持着出城,这两者是完全不同的。
道路上也安静得可怕。
似乎除了他们,并没有其他人在。
“放心,你的那些人,我没动。只是用了一点小伎俩,骗他们在城里瞎转着呢,过不了多久就会发现中计,然后追出城来找你的。”
听到这话,李才瑾并没有感到轻松。
对方才两个人,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甩掉了赵明他们,还说什么过不了多久赵明他们就会追出来。
谁知道这过不了多久是多久?
万一在这之前,他们就杀了他呢?
“你到底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就是闲来无事找李大人说说话。”
李才瑾拧紧眉心。
他可不认为这人真的是闲来无事找他说话的。
再说了,谁会闲来无事到找他一个县令说话?
“我曾经得罪过你?”
这应该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只是他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也想不起来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