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叶可知秋,一叶可蔽目。
今夜祁阳深刻明白了两者的真正含义。
不是世界很大,强者很多。从小到大,他眼中的强者只有一个人。那个人背后阴影后的众多黯淡无光的身影,他全部无视了。
而现在,他第一次明白那众多看起来幽暗的身影不过是因为站在那个人的背后,所以才没有人看到他们身上的光芒。
“很强!”
祁阳的神经紧绷,热血在沸腾。
他从未真正将朝夕相伴的同伴当作必须打倒的强敌。不是因为什么同伴情谊,只是因为他们从未真正认真对战过。
现在,今夜,此刻,他们正在进行相识以来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战斗。
“若是往日的训练战斗,我会陪你好好玩一会。不过,今夜我不是一个人。所以,我要认真一下。”旬苏微笑说道。
祁阳的身子顿时感到一阵寒意,他很快知道这不是自己的错觉。旬苏说要认真之后,从他身上满溢而出的杀意让两人周围的空气陡然降低。
祁阳感受着肌肤上刺骨的寒意,迎面承受对方如大海波涛般汹涌而来的杀意。
眼前的人是旬苏?
那个性情温和,对所有人都和颜悦色,那个从未有人看过他生气模样的旬苏?
与平日截然不同的旬苏,让祁阳恍惚一下之后,他的战意反而高涨起来。祁阳的脸上带着笑容,喜悦的笑容。
刀剑交错在一起,金属摩擦的光芒在黑夜中迸射飞溅。祁阳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越来越快,手中的刀更快。
战斗中,他从旬苏身上感受到了一种和自己类似的东西。
这是对这场战斗的执着?还是在战斗中双方不自觉燃起的欢愉。
对方的剑是那么快,那么冷,杀意中裹挟着冰冻。自己的刀是那么凌厉,那么热,战意中尽是熊熊燃烧的烈火。
冰与火之间,剑与刀之间。不同的性格,相同的感觉。
“你很强。”祁阳吐出口中的腥甜,嘴角带笑望着旬苏。
原来,自己的身边存在这样强悍的对手。旬苏是侍卫队的一员,除了他呢?
祁阳的记忆中浮现出句芒,北芒,不宁等曾经侍卫队的同伴。他们也和旬苏一样强吗?亦或,他们比旬苏更强。
想要!
想要和强者战斗!
想要不断和强者战斗!
祁阳体内的热血早已沸腾,无法抑制的期待和喜悦充满他的全身。
旬苏听到祁阳说出口的话,神情依然平淡。他微笑道:“你该退场了。”
他的动作突然加快,身形快如疾风闪现在祁阳的面前,手中的剑毫不犹豫挥舞而出直刺向祁阳。挥出的剑顺着祁阳格挡的刀在他握刀的手腕上划下伤痕。
手中的刀掉落在地,祁阳没有一丝迟疑,手掌握拳向旬苏面门袭去。旬苏侧身避开,腰侧反而露出破绽被祁阳看到一拳击过去。
旬苏没动,看起来是想硬生生接住这一拳。在这一刹那之间,祁阳感觉到一种违和感。可是招式已出,收招已经来不及。
祁阳的拳头没有打在旬苏的腰上,他的手腕被一双手紧紧抓住。旬苏握住他手腕的手狠狠一用力,他觉得自己的力度完全可以折断一个人的手腕,眼前的祁阳手腕生疼却不喊不叫。
祁阳没有喊疼的时间,他顺着旬苏的动作,翻身飞起,从上向下再次向旬苏发动了一系列猛烈的攻击。
饶是旬苏,面对如此近距离的高速攻击也无法全部避开。他身上中了几招,脚步不由自主向后退去。祁阳见他退后,认为反击的机会来到,攻势更猛。
突然旬苏不退了,他看着祁阳微笑道:“结束的时间到了。”
他手中的剑突然脱离手心,原本握剑的手变掌将祁阳迎面而来的拳头紧紧包裹住。祁阳眉头微蹙,身子向下落。旬苏却抬腿重重踢了过去。
“啧,真狠。”
不远处,隐藏在暗处从一开始旁观到现在的季康望着旬苏接二连三毫不留情的动作,他的嘴角疼痛般抽动了几下,仿佛旬苏的招式都打在他身上。
“!”
一声闷哼,祁阳重重摔落在地上。他立刻挣扎着想重新站起身继续战斗。可是撑在地面上手腕上剧烈的疼痛传来,让他的身形不禁晃了晃。
祁阳紧紧咬着牙齿,想用双腿的力量站起身,突然一阵冰冷的触感从脖颈上传来。祁阳抬头看去。旬苏站在他的面前,手中冰冷的剑正紧贴在他的颈项上。
“我,输了。”因为疼痛,祁阳的话说得很慢。说完这句话,支撑他身体的手掌力量耗尽,他身形一颤重重摔落在地上,一动不动。
旬苏缓缓平复自己的呼吸,他转头向季康藏身的地方望去,微笑道:“没有追兵了,不出来吗?”
季康晃着脑袋走出来,语气漫不经心道:“很精彩的战斗。”
“如果不是你一直在逃消耗了他的部分体力,战斗不会这么轻易结束。”
旬苏蹲下身抬起祁阳的脑袋。虽然在昏迷中,祁阳的脸上却还是带着疼痛引起的痛苦。旬苏从怀中掏出一个白色的玉瓶,从里面取出一枚散发清新香味的药丸给祁阳服下。
“自己打伤的,自己治疗。族长直属侍卫队都是这么有意思的吗?”季康笑问道。
旬苏抬头看向他,意有所指道:“待会你受伤昏迷的时候,我也会救你。”
两人就这么笑着对视。
过了好一会,季康打破对峙的局面说道:“我还有事,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