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百九十六)
蔡文川拉起叶文玉的一只手摇了摇,对她笑着问道:“我太想你了,所以有几天假,就飞回来了,怎么,我突然回国,你不高兴吗?”
叶文玉勉强自己努力笑笑,她轻轻地说道:“高兴。”
可是她真的高兴不起来。
此时,对于蔡文川,要让她像从前一样信任,几乎有些不可能了,既然他突然回国见的第一个人不是她,既然他对她有所隐瞒,那么,她就不可能傻到还像从前一样信任他了。
叶文玉仿佛听到自己心碎的声音,在她心中排第一位的人,却并没有把她排在第一位,她感觉寒冷孤寂绝望将她团团包围。
当然,她也不会把刚才在竹林里撞见的那一幕说出来,然后逼着他说出他与林庭月的关系,如果他真想说,他会在某一天,主动告诉她的。
叶文玉只是觉得难过与孤独,她原以为纵使全世界都对她苛待,但她有蔡文川,所以她不会害怕。
但是现在,她发现,蔡文川的心里,好像不只她一个人——难道一个人的心里,是可以同时放下很多人的吗,难道一个人,是可以同时喜欢两个或者多个人的吗?她不知道。
叶文玉的心,此时此刻,像海边风干的贝壳,空洞洞的,难过至极。
蔡文川对她微笑问道:“有没有想我?”
叶文玉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想了。她抬起头,仔细地看向他的眼睛,想寻找同等分量的热度,但是没有,之前,他凝视着林庭月时,眼睛像星星一般闪亮。
蔡文川又对她温和问道:“功课怎么样?”
“还过得去。”
他给她的感觉,就是心不在焉,仿佛内心在受着一件可怕的事情的折磨,所以与她相处时,无法集中精神,他问她的功课,只是例行公事,如同大哥哥对小妹妹的关怀,但事实上,他并没有像从前那样关心她的功课,因为他的精力,被其它的更加重大的事情占据了。
“还在外面打工吗?”
叶文玉点点头,又摇摇头。如果是从前,她这样异常的反应,他肯定会非常关心,但是今天,他只是微微点点头,并没有继续问起。
他变了,叶文玉看到这样的蔡文川,反倒无比怀念从前像教导主任般的蔡文川。
“有没有生病?”
叶文玉摇摇头,她已经没有心情把自己脚受过伤住院的事告诉他了,以前她想着如果与他见面,她肯定会第一时间把她脚受伤的事告诉他,然后在他的怀里放声大哭,可是现在,她没有了说的yù_wàng。
一个女人,在不爱自己的男人面前,无法撒娇任性。
因为他好像没有从前那样关心她了。
蔡文川看了看四周,对她说道:“走,我请你吃饭去。”
叶文玉点点头。
两个人也没有肩并肩走,一前一后,也没有有说有笑,两个人都各怀心事,保持沉默。
时间和距离真的是对爱情最大的杀手啊。
吃饭的时候,蔡文川一直在给她夹菜,但明显心事重重,菜在她的饭碗里堆成一座小山,小山冒了尖,再夹上去的菜放在山顶,因为菜太多,滑落下来,掉到桌面上,他也浑然不觉,仍旧如同机械人一样,继续地夹着菜。
叶文玉呆呆地看着这样的他,内心的伤感和疲倦无法形容,自从他第一次在学校见到林庭月,他就好像变了一个人。
她对他突然问道:“你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蔡文川一呆,回过神来,发现菜都掉到桌上了,立马脸上一热,停止夹菜,他沉默了一会,低下头来,不敢与叶文玉的眼睛四目相接,他搪塞道:“没有。”
叶文玉苦笑一下,她就想着他要多久才会发现她脸上的胎记没有了,班上很少说话的男同学在她不化胎记的第一天就发现她的美了,可是蔡文川回国看到她几个小时了,却仍然如同瞎子一般,没有发现她脸上的胎记没了。
直到一餐饭吃完,叶文玉抬起头来,看着蔡文川,对他慢慢地问道:“去国外大半个学期,你好像更瘦了。”她仔细端详着他的脸。
蔡文川笑了笑,想着为心魔所控,能不瘦吗,他看了看她,才发现她的脸上好像和从前不一样了,他迟疑地对她问道:“你不戴口罩了?”
叶文玉点点头。
这个时候才发现她脸上的异常,她已经高兴不起来了。
蔡文川伸出手,摸了摸她白嫩异常的脸颊,对她问道:“你脸上那块胎记呢?”
叶文玉只好将脸偏过一边,躲过他的触摸,遮掩着胡乱说道:“我去做了医美,去掉了。”如果说自己之前的胎记就是化上去的,显得很不真诚,所以不如说通过医美途径去掉了。
蔡文川点点头,对她说道:“嗯,小玉,你变漂亮了,像小时候一样漂亮。”他表现得很欣慰,但并没有她想象的欣喜若狂。
叶文玉看着他,突然对他问道:“在你小时候,除了漂亮的我,是不是还有另外一个漂亮的女孩?”她终究是沉不住气,按捺不住。
蔡文川一呆,内心仿佛经历地震和海啸,一个穿着紫裙子的小女孩在树枝上跳跃,如同一只轻灵的小鸟,那是他在十五岁那上,搬到新家,结识的伙伴。
可是他能对叶文玉说实话吗,此时此刻,在他的心里,他都不知道这两个女孩,到底谁最重要,有时候,他觉得对于文玉,他的心里更多的是亲情,可是对于庭月,却是异样的情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