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也睁开眼睛,见透气的窗口趴着个巴掌大的婴儿。
浑身通红,皱巴巴的,眼睛只有一条缝,透着猩红的幽光,哭得时候嘴巴大张着,没有牙,靠近喉咙的地方长了好几圈细密的三角牙,十分怪异。
“啧!”
夏卿也懒洋洋的动了动身子,用手撑着额头,道:“这不是素芬的儿子么,怎么跑来这里了?”
一米二:“大人,要我把它赶出去吗?”
夏卿也:“不用,坐着怪无聊的,让它进来吧。”
仿佛听懂了她的话,怪婴突然就不哭了,咧着嘴朝她一笑,四肢并用地爬进轿子,但不敢离夏卿也太近,只是用眯眯眼好奇地看着她,嘴里发出哼哧哼哧的声音。
一米二绕着它转了几圈,奇道:“居然是一个阴尸!”
阴尸和僵尸有些像,都是人死后尸体照样能行动,但僵尸通常是指死后一段时间,身体僵硬后怨气聚体导致的起尸现象,意识不全,难以沟通;阴尸却是在死亡瞬间形成的特殊情况,身体会保持着临死时的转态,比较柔软,灵魂健全,意识仍在。
阴尸,其实是古代一些人追求长生不老而研究出来的残次品,说白了,就是使用秘术将人的灵魂强行留在体内,造成继续活着的假象,但醒过后也不会有呼吸和心跳,畏光畏热,已经不能算是人了。
时间一长,阴尸还会产生无法控制的变化,身体异变,性情日渐残暴、嗜血,开始攻击身边的活物,最后的下场无一不凄惨。
究竟是谁把这个婴儿变成阴尸的呢?
素芬吗?
不是,她应该是真的死了,阴婚仪式上出现的只是灵体,所以才需要附身在纸人身上。
“小家伙,你妈妈呢?”夏卿也问道。
怪婴歪了歪脑袋,似乎不理解妈妈是什么意思,口水滴滴答答往下掉,看着有些傻。
夏卿也放弃询问,继续闭目养神。
一刻钟后,迎亲队伍已经上到半山腰,周围不仅黑,还到处弥漫着烟雾,两步之外就完全看不清了。
时墨走在队伍中,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和脚下踩到树枝的咯吱声,其他“人”上山完全不累,僵硬发白的脸上持续挂着假笑,跟画上去似的。
上山的时候,因为山路不好走,他无意中撞在一个人身上,当即把人给撞飞出去。
时墨个子高力气也不小,但怎么也不至于把人给撞飞,而且那种触感奇怪,软绵绵的,根本不是一个成年人的重量!
他还在这些人身上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混合着草木和泥土的气息,撞倒那个人后,他身上也沾染了这种气息,异常顽固,挥之不去。
这种香味他以前从未闻到过,猜测可能和这些人的变化有关。
开始起雾后,时墨更是不敢分心,紧紧跟着身边的人,踏入浓郁的烟雾中。
此刻,离得不远的另一处。
季锦里抱着手臂冷的直哆嗦,“现在还是夏天吧,山上怎么这么冷啊!”
他因为怕被蚊子咬,特意换上了长衣长裤,头用兜帽罩住,恨不得再蒙个面纱,以防自己那张帅脸被叮肿。
结果——呃,完全多虑了。
山上冷得要命,别说蚊子生存不下去,连他都快冻出鼻涕了。
夏冰比他好不了多少,季锦里至少穿得多,他上身短袖,下身及膝短裤,刚开始还能扛,随着高度上升,寒冷入侵到每个毛孔,牙齿都忍不住打颤,“应……应该和这些雾……雾气有关。”
季锦里现在也懂了好多,立即道:“阴气?”
夏冰看着弥漫在周围自行涌动的烟雾,神色多了几分凝重,“里面确实夹杂着阴……阴气,但不是这些烟雾出现的主要原因,你有没有觉得……这种阴冷感有点熟悉?”
季锦里赶紧点头,“和隧道里那些怪藤的感觉很像!”
“没错!”夏冰实在冷得不行,不由自主地靠近他蹭热量,分析道:“我听奶奶说起过,深……深山老林里最容易出妖怪……那些常年弥漫的烟雾,其实都……都是妖怪的吐息。”
“可是,你不是说那是个藤妖吗!怎么也会呼吸?”
“都说是妖了!怎么能用常理看待,别说会呼吸,厉害的还能变……变成人呢!”
“哦。”季锦里瞥着他,嘴角抽搐地说道:“你说归说,能别挤着我吗!我都没路走了!”
“我冷。”
“我也冷。”
“那挤挤?”
“……”
就在夏冰以为季锦里不喜欢被人挨着,刚要挪步,就被他一把拉住,顿时乐道:“我一走冷了吧,是不是挤着更暖和?”
“暖个毛!”季锦里一直用手机照着路,这会儿脸色发白,盯着地面道:“脚印没了!”
夏冰赶紧朝地上看去,果然见重叠在一起的脚印消失了,非常突兀,其中一个花纹是菱格的鞋印甚至只有一半,好像前面有道门,将半只脚印拦截在了门外。
但前面什么都没有,依旧是延伸往上的山路。
就算人能飞空,那也不至于留下一般脚印啊!
季锦里朝前走了几步又折回来,百思不得其解,“那些迎亲的人奇奇怪怪就算了,时墨一个大活人怎么也会消失不见?”
菱形花纹的鞋印是时墨穿的靴子留下的,也是山路上最明显的标记,所以他们能一路跟到这里,只是没想到鞋印会突然消失。
说起来,百鸟朝凤的奏乐也在不知不觉中听不见了。
夏冰蹲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