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排查完自家人就让进去,这天都黑了还没完,我看时家根本就是出尔反尔,想把我们晾一晚上!”
“我看有可能,说什么等消息,又是送水又是送饭,根本就是缓兵之计!”
“说不定时家查出绑匪,但为了包庇自己人,这才把我等排除在外。”
听着这些人你一言我一语,夏卿也实在忍不住笑出声,拍拍坐在旁边的卫承浔,故意用所有人都能听到的声音说道:“卫先生,如果你是绑匪,会把交涉的地点设在自家祠堂吗?”
卫承浔不急不缓地说道:“不会,此举一来会亵渎先祖,二来会暴露身份,得不偿失。”
夏卿也又道:“那万一有人对家族不满,故意绑架各派人士,想要在祭祖的大日子给家族施压呢?”
卫承浔摇头:“别人我不了解,但师妹从小习武,五感敏锐,想要神不知鬼不觉将她捋走,现场不留下任何痕迹,就算时掌门亲自出手,怕是也不容易做到。”
巫山薛门的一位妹子道:“我二叔是在院子里浇花时不见的,外面路段的监控器显示他没有离开过家,然而没找到人,简直像是凭空消失的一样。”
另一人道:“我们师兄弟接了个活,半夜三点多才结束,一起去停车场的路上他不见的,我走在前面完全没有察觉到异常,简直见鬼了。”
“说不定就是鬼怪作祟呢!”一个蓄着八字须的中年男人道:“做我这行结怨的不是同行就是鬼,这次的事那么奇怪,说没有鬼才奇怪吧。”
“可如果是鬼的话,怎么敢约在时家啊,这不是老虎嘴里拔牙,找死吗!”
“呵,要是没人在背后做局,鬼能掀起多大风浪!”
“这么说,是有人联合鬼一起对付我等!”
一个身份不明的敌人,能驱动强大的鬼怪……
即便在场的都是玄门中人,也不免觉得脊背发凉,未知才是最让人恐惧的。
“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那个巫山薛门的妹子突然站起身,警惕地看向后方的树林。
“什么声音?”
其余人纷纷回头,却什么都没听到。
后山通往祠堂的大门口设有照明,公路两侧也有路灯,但这片山林古木参天,枝叶茂盛,光线被树枝遮挡大半,仿佛被圈在面前这一小块儿,愈发显得远处黑暗寂静。
之前说着话时不觉得,这会儿停下讨论,周围静得一点声音都没有,连风声都听不到,好像突然间集体失了聪。
有人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质疑道:“没有声音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不可能,我真的听到了。”妹子看向自家师父求助,“师父,我真的听到了奇怪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从那边过来了。”
她指的正是白天时墨拉着夏卿也进去的林子深处,那里是没有被开发的无人区,就算是时家人也不会轻易踏足。
巫山薛门的家主也是名女性,闻言道:“我这位弟子在大山里长大,耳力惊人,任何一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感知,我看大家还是小心一点。”
巫山薛门善用巫术,经常需要进到深山老林寻找毒虫毒草,轮对大山的了解,他们敢说第二,就没人敢说第一。
听了薛门主的话,有人建议道:“保险起见,不然过去看看吧。”
于是由那个妹子带路,三个年轻人跟着过去查看。
五分钟过去后,几人还没有出来。
各家长辈开始担心,不断在边上走来走去。
夏宗主试图缓和气氛,“我觉得刚才的声音可能是风吹的,或者什么小动物夜里出来觅食,应该不会有事。”
夏卿也坐在凳子上,长腿舒适地往前伸长,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说道:“连鸟叫都没有一声,哪来的小动物啊。还有,你们不觉得这林子安静得过分吗,连里面祭祖的吟诵声都听不到了。”
经她这么一说,众人也察觉到不对劲,之前还能隐隐听到的吟诵声,现在完全没有了,就像有个看不见的玻璃罩把他们罩住,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啊——”
一声惊叫骤起,在空旷寂静的上空格外响亮。
“是我徒弟!”
薛门主脸色大变,根本来不及多想,赶紧朝着声音发出的方向赶去。
同时去的还有好几个人,有人慌慌忙忙拿出手机照明,只见林子里光影晃动,急促的脚步踩着落叶,发出嚓嚓嚓的声响,像是野兽在磨牙般让人紧张不安。
卫承浔站在夏卿也旁边,仔细地观察着周围,脸上依旧戴着那个漆黑的墨镜,看不清神色,只是脸色越来越苍白。
“夏小姐。”他咽了口唾沫,身子不由打了个寒噤,“你有察觉到什么吗?”
夏卿也慢条斯理地说道:“如果你是指那些朝这边包围过来的黑气,嗯,十分钟前就出现了,那小姑娘算是反应快,可惜没人相信她。”
“你知道!”卫承浔面色一震,“那黑气是什么?”
在别人眼里,远处的树林是一片黑暗,但在他眼里,树是有颜色的,土地也有颜色,包括天上的夜空也是别样的色彩,但此刻,树木和天空都被一股黑色浸染,渐渐朝着他们所在的方向涌来。
那是浓郁的阴气,但又不完全是,其中夹杂着一些他从未见过的、让人从心底发怵的墨色。
夏卿也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事实上,她心里同样惊讶。
她想过今晚会不太平,也猜测过君湛会以什么样的方式出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