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卿也已经回到自己房间,将姜浚新和佣人打发后,躺上新布置的大床,兴奋地打了两个滚,抱着半人高的毛绒猪发出感叹:“一米二,我那几百年白过了,早知道人界这么好玩儿,应该早点来的。”
一米二现身,帮她揉捏着小腿肌肉,说道:“人界当然好,但您别忘了,咱们两界有和平条约的,这次您为了隐字书的任务而来,等结束了还是得回到冥界的。”
夏卿也一下一下戳着毛绒猪的鼻子,缓缓道:“我如果不回去呢?”
一米二看向她,虽然绷带脑袋上并没有眼睛,但并不妨碍它看她,“我希望您是开玩笑的,您可是监察使大人呀!”
夏卿也:“是谁让我做的监察使?”
一米二不明白她什么意思,“难道不是您自愿的吗?”
“我不记得了。”夏卿也道:“从有记忆以来,我就是冥界的监察使,烛婴说我的过去葬送在第二次天道崩落中,但……”
她沉默片刻,笑了起来,“我有预感,我回不去了。”
如果她是为隐字书而存在,那么当隐字书消失,她呢?
监察使有预感,自己回不去了。
一米二不知道该说什么,其实上个事件解决后,它就觉得监察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具体哪方面不一样,它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隐隐不安,今天听到她这么说,那股不安就变得愈发强烈起来。
但它还是不明白,“为什么?只要您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啊。”
夏卿也没有回答,事实上她也想知道为什么。
手机震动起来。
她拿起一看,是时墨发来的短信:【你现在在三安市?】
他是怎么知道的?
夏卿也想了想,回复道:【锦鲤宝宝和你说的?】
等了一会儿,收到对方回复:【嗯。】
夏卿也看着这个冷冰冰的字眼,仿佛看到时墨面无表情的样子,笑着将手机丢开,在床上躺了一会儿,快要睡着了也没收到下文,不由郁闷起来。
一般情况,问了对方是不是在xx后,不是应该有个下文的吗。
比如“你去xx做什么?”“我也在xx,咱们见个面吧”“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之类的话,不过——“我想你了”这种话是不可能从时墨嘴里说出来吧。
但越不可能,夏卿也就越想将之变成可能。
她翻身拿起手机,输入道:【你是不是想我了呀!】
五分钟过去了,对方没回复。
十分钟过去了,对方还是没回复。
夏卿也也不气馁,按下语音键说道:“我想你呀!想你想的睡不着!”
将这条语音发送过去后,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不到一分钟就睡着了。
一米二:“……”说好的睡不着呢。
这晚,时墨一夜没睡。
当然不是因为这句语音,其实他在工作,第二天才看到夏卿也的信息,听后也没什么反应,关机补觉去了。
夏卿也一觉睡醒,神清气爽地走下楼。
那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看见她下楼,姜浚新一口将豆浆喝完,抹着嘴说自己有事就麻利地溜了,许明美骂了句“毛毛躁躁不稳重”,然后看了眼夏卿也,倒是没有昨晚那般敌意,微笑着招呼她用餐。
夏卿也神情自然地坐下,对端上热豆浆的佣人说了声谢谢,拿起油条慢条斯理地吃起来。
许明美看着她想说点什么,眼睛瞥了眼姜舟后又没开口,闷闷地喝着豆浆。
姜舟已经吃好了,但不知为什么没有离开,坐在主位上用平板电脑浏览着财经新闻。
三人都没有说话,安静中透着一股诡异的尴尬,只听得到喝豆浆的和勺碗碰撞的声响。
吃了两根油条,喝完豆浆后,夏卿也用纸巾擦着嘴,准备离开。
“过来,我有话和你说。”姜舟放下平板电脑,起身朝书房走。
不管是夏卿也在他公司闹事,把家里弄得天翻地覆,还是关于她在网上掀起的风浪,他都觉得有必要好好谈谈。
夏卿也坐着没动,只是侧身将手搭在欧式雕花的椅背上,道:“有话就在这里说吧,我一会儿还有事。”
姜舟额角青筋跳动起来,压着火气道:“你刚回来能有什么事!别忘了我是你爸!”
夏卿也吟吟笑道:“没忘啊,要不是你贡献了这具身体一半血缘,就冲你现在的态度,我没把热豆浆泼你一脸就算好的了。”
“你——”姜舟抬手指着他,气得上气不接下气,“你、你这个不孝女!我怎么会生了你这种东西!滚!你现在就给我滚出这个家,永远都不要回来!这个家也不欢迎你!”
许明美见他气得身子不轻,连忙站起身,装模作样地劝道:“哎呀!怎么吵起来了,父女没有隔夜仇,有话好好说嘛——”
她话音未落,姜舟就暴怒道:“我没她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也不想想是谁把她养那么大的,好吃好住的供着,呵!在外面翅膀硬了,回来和家里横,趾高气昂地教训起老子来!她算什么东西……”
许明美作势劝了几句,转头看向夏卿也,见她听了这个话不惊也不恼,还悠哉地翘着二郎腿,仿佛看戏一般看着两人,嘴角带着似笑非笑的讥讽,这幅模样自然激得姜舟更加暴躁如雷,大步上前就要动手——
就在他的手即将碰到夏卿也,想将她从椅子上揪起来时,只觉得手臂传来剧痛,咔嚓一声,整个人就脱力扑到桌子上,将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