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青春校园>箐箐子佩>人间自有情深

“禀君君上,不是绿萼要拦你,你知道外头传言怎么说的吗?若是绿萼此时让你进去了,就是对不住哥哥了。”一阵眩晕之后,才模糊听到绿萼的声音。

“对不起谁?”禀君的声音带着些嘲讽,“你忘了惜梧从前说的吗?不要叫他哥哥,你从来都对不起他,但不是现在,是存杀他夫人之心的时候。”

我是舆论的源头,有许多话我再努力辩驳都是枉然,众人只会相信他们愿意相信的,但是禀君嘴中说出来又能好得了几分?他可是我名义上的奸夫,奸夫如何辩论也不过是**开脱罢了。

“呵,君上,任凭你和哥哥有多少情分绿萼也顾不得冒犯了,几百年来,我与哥哥感情深厚这是大家都知道,我们的情谊怎容你一个外人置喙。”绿萼将禀君称为“外人”,那自然自己就是“内人”了。”

“本君觉得,你才是外人。”这是一道低沉的嗓音,仿佛经历过宇宙洪荒沉积,像那金沙拍岸里一把古朴的青铜剑,我听到这声音远远而来,却像一把巨手伸到我的心脏,将这些岁月的委屈和思念都扯开了在我面向展露开来,鲜血淋漓、撕心裂肺。

人群安静了,绿萼愣愣地喊了一声“哥哥。”

柳姨娘志在必得的笑脸垮了下去,“怎么可能?他怎么会?”

我先前说,我不相信十分的巧合,可这世间处处都是巧合重叠出的一个个故事,又怎容得我不信?

“不会的,不会的,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

“不好意思,你的计划,可能要落空了。”我笑着对柳姨娘说道。

“是你?是你们引我上钩,要陷害我?”她看着我,一双眼睛虽大,却空洞无神。

“我可没你那么无聊。”我陷害她能得到什么?就为给她安个罪名?

“不怕,只有你死了,他回来也死无对证。”她拔下发髻上的发簪,撑起一抹笑向我走了过来。

“你干什么?你现在杀了我惜梧不会放过你的。”我有些害怕了,那银簪锋芒如毫,方才还没觉得,死亡已经离自己这般近了。

“怕什么?你都死了,这些事情都没人知道了,只要我咬死不认,总好过现在。”她咧开嘴笑,牙齿森森,两只眼睛越发大了,像一个被人刻意夸张捏造的布娃娃。

“不会的,你用簪子伤我,如何瞒得过他?”我想往后躲,却只能感到一阵又一阵的疼痛像潮汐一般涌来。

她这个时候哪里听得进去我说的这些?“去死吧。”那银簪在半空划过一道雪亮的弧度。

“咚。。。”房间门被人推开,一道黑色的身影风卷一般略过,柳姨娘的身影如风中柳絮一般飘飘摇摇撞到了角落。

“惜梧。”她抬起头,口中的血顺着滚落下来?

我看着眼前这道身影,他瘦了,更显得身形高大,嘴边一圈胡茬青色,看着柳姨娘目光如雪,狠狠一句“毒妇”从唇齿之间泄出。

他没来得及发落柳姨娘,转过头看我,我却将头一偏,眼泪不争气地又落了下来。

“江怜星,你怎么样了?”他奔到我的床边,我不理会,恨恨地丢了一个枕头过去,正被他接住。

“这是怎么了?”他怀抱着那个枕头,不明就里地问我。

“你再回来迟些,你婆姨和孩子都一同去见了阎罗王了。”我这一句话说得他整个人愣了半晌,犹自不能明白。

“你很虚弱。”他拉着我,灵气顺着手掌如泉水细细涌入我的体内。

“等等。”他的手顿了顿,“谁的孩子?”

“。。。”我撇了撇嘴,不想再说话了。

“可。。。若。。。”他接不住后面的话,“那怎么办?”

“惜梧君,你问我呢?”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指节放至唇边,双眸微蹙。

我看话本的时候,人家妻子怀孕不都是欢天喜地抱着转圈圈吗?我夫君这状态算是怎么回事?

“外面还有一大堆事情处理。”他转过身对我说道,“是你自己走,还是我押着你走?”这句话是对柳姨娘说的,言辞冷静,却让人凭生寒意。

说罢,转而出了阁楼,柳姨娘颤巍巍跟在他的身后,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我看着惜梧的背影从房间的转角消失,心里忽然一阵怅然,原来没有热泪盈眶,没有花好月圆,竟是这般冷漠近乎冰冷。

我听到偏殿传来细细的声音。

柳姨娘醉心于倾诉“分明是她,她与旁人有染,保不住孩子,又与我们何干?”

绿萼则娇弱地哭着“哥哥,我也不是不识情的呀,是被这个为老不尊的女人蒙骗了。”

我听到惜梧时不时冷声说上两句,都十分简短。

惜梧方才输了灵气与我,肚子也不大疼痛了,听到一半也就沉沉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夜,风吹过窗外的海棠园,有细雨落在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音,天界的气候变化倒与人间无异。

屋内没有掌灯,只有我一个人在这黑暗之中睁开眼,我抚上肚子,那小东西安然无事,果真还是他爹比较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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