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内道观较多,分布在各个坊内。
李淳风雇了一辆马车,开始逐个坊去寻找道观,然后拿出画像打听有没有见过的。
这纸画像是在李世民的描述下,阎立本画出来的,也是经过多次揣摩最终定的稿子。
李世民是惦记平阳公主的病情,他想到了在荒野中道观里的那名道医,他一直觉得此人有些神秘,或许他能治好平阳公主的病,所以他打算私自派一个人去洛阳找那名道医。
李世民思来想去觉得李淳风最合适,一来他也是道士出身,二来李淳风年纪轻,刚刚从道观出师,没人认识他,这样也不会引起洛阳军队的怀疑。
李淳风接过画像也没仔细看,在他觉得这个任务不难,因为他知道洛阳有个老道叫王远知,那是无所不知的老神仙,而自己的师父又与他相识,所以找到王远知就能很容易找到这名道医了。
可是几天下来,他有些失望了,王远知说是帮他找人,却毫无音信,每日在观中粗茶淡饭也就罢了,还总被王远知拉着陪他下棋。
他现在可不是道士了,他是有一腔抱负之人,怎可在此无聊度日。
所以他要主动出去寻人了,不能在洛阳耽搁太长时间。
然而,他从没仔细看过画像,自始至终都不知道,画像被王远知涂改了,愣是在画像的嘴角加了个痦子。
所以当他来到第一家道观,将画像递给道长时,那道长问道:“这人嘴角有个痦子?”
李淳风迟疑了片刻,道:“是啊。”
。。。。。。
悲田坊内,苏敬来了,蓬头垢面,眼泡红肿,衣服上还有股难闻的气味,一看就是几夜没睡累的。
李木杨连忙给他倒了一杯茶,顺便把香炉也点上了,还把炭盆推的远一点,免得空气流通太快。
苏敬毫不在意这些,只顾着催促李木杨快看药方。
李木杨也不急,因为他也看不懂,他只能看出上面的成分是对的,至于配比他只能让许医工验证一下。
许医工拿着药方看了看,又看向第二页,又反复的来回看,脸色渐渐诧异起来:
“这,这是哪来的方子?”
李木杨答:“这是苏药师为咱们悲田坊提供的药方,这是要保密的,你说说这个药方如何?”
苏敬冷笑一声,也不反驳。
许医工又看了看方子,道:“君臣佐使,四象平衡,不多不少,分别是针对阴阳两虚的方子,简直就是神方啊!”
许医工说完对苏敬投以敬佩的目光,苏敬想说什么忍了回去,他也不知道李木杨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李木杨听许医工这么说就断定了药方没问题了,便问道:“许医工,如果将这两个方子变成通用方子可否合理?”
许医工想了想道:“只需断出患者阴虚还是阳虚,分别使用这两种方子即可,但这只能是补方,不可为纠正方。”
“那就对了,我要的就是补方!”李木杨满意的点点头,随后朝苏敬拱了拱手道,“苏兄不愧为一代药师,李某在此谢过了!”
“别来虚的,我是不是可以留下来了?”苏敬只关心这个。
“当然可以,以后这两种药就归你生产了。”
“归我生产?”苏敬脸色又难看起来,怎么还有这么一手,自己到悲田坊只是想多接触流民打听李唐娘子军的下落,可不想炼什么丹药。
“苏药师,你只需配伍药材,剩下的交给义工去做,当然了,赚了钱也不会亏待你的,也不耽误你打听李唐娘子军的下落。”
“你想怎么卖?”
“这个...再说,你只管生产,销售的事我另想办法,嗯,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去准备生产的事,车间我已经腾出来了,咱们需要采买些用具,那个...”
李木杨顿了顿,
“苏药师,你还是先洗个澡吧。”
。。。。。。
下午,李木杨和苏敬以及陆元子一起去了丰都市,这次主要采买生产药丸的器具。
制作中药丸也很简单,将配伍好的药材细火烘焙干燥后研成粉末,再拌入湿料粘合,制成条状,再分割成小粒搓圆。
湿料一般都是采用熬制蜂蜜,做成蜜丸,但成本较高,李木杨打算采用熬制粟米作为粘合物,加适量面粉增加粘度,这样成本低也方便销售也不需要用蜡纸包装。
这些操作技巧苏敬都比较了解,只需定制一些大小适合的半圆形药槽,采购一些药萹、药筐、簸箕之类的物品即可,可以说生产设备简单而又便宜。
主要器具的挑选都是苏敬做主,陆元子在一旁偶尔走神,李木杨一早就发觉到陆元子似乎没睡好似的,趁苏敬挑选簸箕时,李木杨低声问陆元子是不是有心事。
“千娇走了,不知道去了哪里。”
陆元子讲了昨天陆士季让元千娇离开的事,早上她从母亲的房间回来就没看到元千娇,只有一张纸条写着一个“别”字。
“爹爹以前很心善的,不知为何这次如此心狠。”
李木杨只是轻哦一声,他大概能理解陆士季的心情,元千娇毕竟是朝廷要抓的人,留在陆家势必会影响到后院那人的安全,这件事陆元子并不知道,所以李木杨也不好多说,对于陆士季这种文人,承担着这么大的责任,不得不谨慎。
也不知道这个无家可归的元千娇会去哪里,但愿能离开洛阳吧,虽然元千娇会武艺,但想刺杀段达还是有难度的,其实也没必要,历史上的段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