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里面的正中偏北是皇宫,皇宫的东面是东宫,再往东便是东城,东城是一些官署办公的地方,同时也将皇城与百姓的居民坊隔开了。
东城宣七门外正对上东门大街,这条街道上的立德坊是距离东城最近的坊。
而立德坊与悲田坊恰好隔岸相望,中间隔着洛河,河上曾经有一座浮桥,此时已经断裂,没有维修,桥两边也有码头,是给商船停靠的,由于战争水路已经不通了,所以此时已经没有商船了。
立德坊内,一间不大的院落之中,二十名男子聚集在一起,手持长棍。
“你们听好了,这次你们装扮成乞丐,对方只有一名管家会武功,不必管他的死活,只要把车上的陆元子抢到手,然后送到这里来,就算完成任务。”
梁百年拄着拐杖拿着树枝在土地上画着,由于他老谋深算,所以这一次掳夺陆元子的计划还让他指挥,即使他被收尸女打骨折了,也只能拄着拐杖来安排。
而他眼前的二十人都是东宫千牛卫里的高手。
“不要走天津桥,要走水路,从悲田坊后面的中桥码头上船,到得这边上岸,然后将人送到这里来,不会惊动任何官兵,人不知鬼不觉的就将任务完成了,当然,最后的可能就是惊动官兵,那也不怕,有太子给咱们撑腰,只是太子说了,越隐秘越好。”
“梁伯,咱们直接闯进悲田坊把人抢来不就得了,用得着这么麻烦吗?”为首的千牛备身萧万成很是不解的问道。
梁万年拿着棍子怼了他一下,道:“你懂什么,这是太子的私事,不可让任何人知道,不能留下任何把柄,就算陆家知道是咱们干的,咱们也可以推给那些乞丐。”
自从上次王玄应带着内率府的人去悲田坊捣乱,最后还是被王世辩告到了皇上那里,皇上将王玄应骂了一顿,这一次,王玄应不能再明目张胆的动用侍卫了,只好让这些千牛卫乔装成乞丐。
虽说计划还算周祥,但梁百年还是觉得有些怪异,这一次在半路拦截,不去招惹收尸女,可是他总觉得悲田坊那边似乎过于冷静了,明知道是太子要对陆元子下手,他们却跟没事人儿似的,一切都在正常运转着,有些不合常理。
若说他们敢与太子正面作对不太可能,惹恼了皇家直接灭了整个悲田坊乃至陆家都是轻而易举的事,那么他们的对策在哪?
知己知彼是梁百年的习惯,他可不像王玄应拍着脑门做事,可是思来想去也想不出对方会有什么后手,难道自己这边会有漏洞?
如果能按照这个计划实施的确没什么漏洞,最坏的结局就是惊动了朝廷,等到皇上发怒时,生米也煮成熟饭了。
也就是说没人能阻止这个计划!
梁百年想了想,便进了旁边的屋子。
此时的王玄应正坐在屋内想着美事,这间民房今晚就会变成洞房了。
梁百年拄着拐杖道:“太子殿下,老奴还是担心那个谭五,据说他武功很厉害,上次杞王搜查陆家都被他阻挠了。”
“所以啊,”王玄应笑了笑,“这一次,我打算直接就将他射死,他在明我在暗,就算他有三头六臂,也躲不过我的强弩之箭。”
王玄应拿起一把强弩把玩着,这是一把三箭齐发的强弩,百步可穿杨,何况王玄应不会离百步远。
梁百年点点头,又道:
“此事如果被皇上知道,恐怕会大发雷霆啊,皇上养着陆士季无非就是让那些老臣不说三道四”
“别废话了,今天我会亲自出马,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守着吧。”
王玄应闭上眼睛手指轻击着桌面,再次沉寂到美梦之中。
“是。”
梁百年也不多说了,总之他劝诫了,就算尽职了,不过,心里也大抵确信,今天陆元子是没跑了,这个太子的性子他是了解的,如果有什么差池他一冲动都能调动整个城的军队,鸟儿都别想逃走。
而且没人可以阻挡这次事件,这就是个死局。
悲田坊内,一如往常。
谭五在院中散步,依然注意着四周的动静,他知道距离王玄应纳太子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危机也就随时都会发生。
到得某一时刻,忽然察觉到有外人在靠近悲田坊,不止是一人,谭五目光微凝,手扶腰间,看着悲田坊的大门。
不一会,进来四人,却是那洛水四虎哥四个。
这四位见到谭五那不友善的眼神都是尴尬的笑笑,拱拱手便朝李木杨的房间走去。
谭五好奇的看着他们,就见大虎一人进了屋子,而其他三人等在屋外,倒也表现得很有礼貌。
谭五到不担心这哥四个,只是好奇他们来干嘛,似乎很神秘似的。
片刻之后,大虎出来了,又带着哥仨离开了悲田坊,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谭五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看向李木杨的房间。
李木杨也恰好出来,看向谭五,点了点头,表情有些严肃。
谭五脸颊抽动一下,眼底涌现杀气,走到李木杨身边,等候吩咐。
李木杨想了想道:“这次需要你的那些人帮助了。”
“公子尽管吩咐。”
“这一次你不要露面,留下三十人在这边,再安排一百人在洛河北岸和立德坊之间,还是那句话,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见血,不过,立德坊是我最后的底限。”
李木杨说着将目光望向远方。
谭五依然有些不解的看着李木杨。
片刻之后,李木杨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