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的夜里,天空无月,院内漆黑,一队卫兵掌着一盏灯笼在第二横街上巡逻。
大约一里长的横街,走到头再走回来也得需要些时间。
待到队伍走远,谭五用匕首顶着豆卢达的腰眼走向徽猷殿,身后十人都排成整齐的两队,躬身低头。
豆卢达眉头紧蹙,取一样东西,怎么会来这么多人?虽有疑问也不敢声张,连皇宫都敢闯的人,想杀他基本就是一个念头的事,他还很怕被那些卫兵发现,只希望快些将这些人打发走。
走进徽猷殿,两名太监迎上来,躬身道:“豆卢监,您这是”
豆卢达刚想说话,未曾想身后猛然上来两人,直接捂住了两名太监的嘴,随后便绑了起来,抗在了肩上,速度之快,手法之熟练,将被捆的人都吓傻了。
豆卢达额头上的汗瞬间下来了,他本以为骗过去就得了,结果直接就绑人,那么就将自己的位置至于危险之地了。
“你到底要干嘛呀?”豆卢达欲哭无泪的问向谭五。
谭五用刀。”
豆卢达擦了擦汗,继续前行,其实他现在最想说的是让谭五将这些太监杀人灭口得了,就算皇上追问下来,他一问三不知也能混过去,干嘛还要留活口啊?现在的盗贼都这么仁义的么?
结果,这一路走下去,遇到的太监宫女全被绑了起来,也都被抗在了肩上。
直到王世充的寝宫,一共绑了八个人,全仍在了地中间。
寝宫内点着几盏微弱的烛灯,却也能看出金碧辉煌的装饰,豆卢达此时已经猜到了,谭五要找的东西一定是王世充喜欢的东西,因为王世充把喜欢的字画和珍奇玩物都放在了这里,只是不知道会是什么。
而这十人进了寝宫也难以压抑自己的兴奋了,这可是皇帝睡觉的地方,不仅仅是王世充,就连曾经的杨广都在这里睡过觉,大家东看看西瞧瞧,摸摸这摸摸那的。
谭五将豆卢达交给两人看管,便去掀开了龙榻,很快,一大片黄澄澄的金子出现在眼前。
五千两金子,就是五千个小金条,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体下面,这种视觉上的冲击,给人带来的震撼都是很难言喻的。
而豆卢达已经瘫坐地上了,此时他终于明白了这些人是奔着这些金子来的,而非什么一件东西,再有如此轻车熟路只能说明宫内有内鬼了。
如果皇宫里失窃一件宝物是说得过去的,毕竟太监宫女这么多,难免有贪心胆大的,但是这五千两黄金若是失窃了,那就是天大的事儿了。
这也是很难解释的,只能用通天大盗加内鬼接应来解释了,那么这个内鬼还不能是一般的人,豆卢达看向那些太监宫女,他们都用诧异的眼神看着自己,豆卢达明白了,这个内鬼的帽子已经扣在自己头上了,所以他已经彻底腿软了。
眼看着五千两金子被装进十来个布袋里,豆卢达额头的冷汗直冒,嘴唇也打颤了。
那些太监宫女都被绑住了手脚捂住了嘴,此时都惊慌的瞪圆了眼睛,微弱的烛光下,他们看不清强盗的长相,却能看清金晃晃的金子被装进了布袋里。
然而,更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金子被掏空之后,他们却被装进了龙榻下面的箱子里,八个人并排摆放,又被盖上了盖子,估计已经有人吓尿了。
事情全部办妥,十人每人扛着五百两的金子,这也是个力气活,但没人觉得累,全都看向谭五等候下一步命令。
谭五蹲下来拍拍豆卢达的肩膀,语重心长道:“豆卢监,莫要紧张,想要活命就听我的安排。”
“我还能活命?”豆卢达哭丧着脸问道。
“我会送你离开洛阳。”
“离开洛阳?”豆卢达摇了摇头哀怨道,“就算离开洛阳我还能往哪跑啊,四周都是郑国的势力”
“长安。”
“呃”豆卢达顿时瞪圆了眼睛,“你有办法送我去长安?”
“当然,你是不是很想去长安?”
豆卢达连连点头,随后又诧异道:“你咋知道我想去长安?”
“怎么知道的你就不用管了,总之听我的安排就能安全到达长安。”
谭五说完,神情也是恍惚了片刻,设计计划的时候,李木杨就将豆卢达设计在内了,还说豆卢达很想去长安,当时谭五就很好奇李木杨怎么知道的,但他的性格是从不多问,所以刚刚他是故意问了一下豆卢达,是不是很想去长安,结果真的如李木杨所说。
在谭五心里,不由得再次敬佩李木杨了,真的是料事如神啊,而且还有一种先帝的风范。
豆卢达听说能去长安顿时有种死而后生的感觉,更主要的是他还能去长安孝敬义父了,此时腰也不软了,腿也不抖了。
当然他也明白了谭五的目的,谭五绝不是心疼他,不想他死那么伟大,谭五就是想将屎盆子扣在他的头上。
而他又不得不接这个屎盆子了。
待到巡逻的卫兵再次走远,十二人有序的离开了徽猷殿直奔竹林,进入竹林,十人便走向含凉殿,而谭五却跟在豆卢达的身后走向去往东宫的廷议门。
一来是防止豆卢达临时改变主意而报警,二是也不想让豆卢达知道这条密道的所在。
二人通过廷议门时卫兵也只是简单的查看了一下二人便放行了。
东宫这边还有上百人在喝酒,太子王玄应与几位小王爷正在调戏着酒姬。
豆卢达故作镇定的跟一些人打着招呼走向了典膳坊,谭